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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中,陳簫看完了那最後一頁,記住日期後長籲出一口氣,將筆記本輕輕合上。
繼而抬頭,努力平複著自己這顆跌宕起伏的心。
時間流逝著,期間陳簫想到很多。想到那個神秘的波波先生,也想過這個柳鶯一身的矛盾,但最在乎的,還是有關艾薩露露的一切。
結合筆記上所記載的內容再稍加分析,可以推理出艾薩露露當時的消失就是被白光照射了。而之後那個複製品露露之所以沒有關於消失的記憶,也沒有那些對柳鶯的感情,是因為波波得到的頭發絲是露露消失前的,而那台“重生儀器”會磨滅複製品感情的緣故吧?
雖然這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但使人重生畢竟是好事,如果換作是自己,也願意……
等等!
陳簫慢慢在柳鶯的床上坐下,繼續思考著,或者說是決斷著——
如果那台儀器可以根據人身上的東西而複製出擁有相同記憶的複製品,那是否代表……自己隻要將懷裏那顆粉紅色的三角體扔進玻璃缸,就可以讓“記得自己”的艾薩露露複活?
應該行得通,露露的頭發絲也是不帶細胞的假頭發,隻要是露露身上的東西,這顆三角體顯然比頭發絲可靠的多。隻要自己想讓艾薩露露複活,利用這個重生儀器就一定能做到!
想到這裏,陳簫從懷中掏出那顆粉色三角體端詳起來。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隻有一個:露露會不會因為重生而失去對自己的感情。
這顆三角體是當時在中轉站與鐵桶機器人戰鬥時,露露為了保護自己發射火箭炮,最終被分解身體而留下的。如果它是露露的大腦或心髒,她的記憶就一定記得自己,隻不過……記得自己與對自己有感情是兩碼事。
複活後的艾薩露露,會不會像現在對待柳鶯那樣,對自己隻有記憶而沒有感情……
陳簫緊握著三角體,繼續閉目思考著。
很快他就想通了。自己需要的是艾薩露露的重生,而並不是艾薩露露對自己的喜愛之情。暫且不提艾薩露露對自己有多少感情,捫心自問,自己所需要的是露露這個人,隻要她還活著還在自己身邊,甚至隻要能看看她,自己也會滿足。
陳簫雖然不懂愛情,但“愛是使其幸福而不是與其相愛”他是知道的。此刻的他對這一點更有深刻了解。隻要他想到艾薩露露可以複活,可以好端端地再站在自己麵前,哪怕她對自己沒有感情沒有愛慕,自己也是欣慰之至的。
對!自己愛她,就要讓她複活。怎麼可以因為複活後的露露沒有感情就放棄複活她的機會!
沒有理由,陳簫絲毫找不到不複活艾薩露露的任何理由,所以他行動了。
隻見他火速竄出門,朝剛才門口露露聲音隱去的方向跑去。
如果沒有意外,剛才與露露討論穿什麼顏色衣服好看的女聲應該就是柳鶯。此刻隻要找到她們,問清筆記上記載的重生儀器在哪,然後將三角體扔進那個玻璃缸就行了。
於是他出門後朝右小跑,誰都能從他表情上看到他內心的激動與欣喜。
是啊……讓死去的愛人複活,是一件多麼令人自豪且幸福的事。
……
然而走廊盡頭卻沒有那兩個對話的女孩,隻有一個寬闊的大廳。
大廳以白色打底,有象牙白的餐桌,也有明晃晃的落地玻璃,玻璃窗外,是一片種滿蒲公英的花園。這一切都與筆記上記載的相符,也更讓陳簫堅定自己可以讓艾薩露露複活的信念。
他放慢腳步,邊走邊聽,試圖發現露露與柳鶯的所在,可除了風吹動蒲公英的聲響他什麼都沒聽到。
許是自己翻閱筆記本的時間太長,她們都走遠了?
陳簫如此想著,慢慢朝大廳左邊走去。
這一樓大廳看來她們是不會在了,所以陳簫朝大廳的樓梯走去。樓梯也是聖潔的象牙白,陳簫朝上奔跑著,腳下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他想吼,卻又怕驚擾了那位神秘的波波先生。
看完筆記後雖然感覺波波沒有什麼惡意,但這位神秘的機器人到底是什麼脾性自己還是一無所知。而柳鶯記載中的波波卻不能讓陳簫感到絲毫的感情。所以他不敢喊叫,萬一驚擾了波波,對自己說露露已經重生,沒有必要再大費周章是極有可能的。
當然這隻是陳簫的胡亂推測,未避免任何意外,陳簫寧願去尋找自己相對了解的柳鶯和自己熟識的露露去商量再複製一個露露這件事……
二樓逛遍,依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她們會去了哪呢?
走廊最尾,又是一排象牙白樓梯。陳簫又左右環視了番,慢慢踏了上去。
上三樓後,陳簫暗自後悔為何不先去花園看看這層建築究竟有幾樓。也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個筆記上記載的東西——一個巨型的綠色玻璃缸。
說玻璃缸是綠色也許不太恰當,這玻璃其實是透明的。之所以說是綠色,是因為其中液體是綠色的緣故。
陳簫愣了一會,心想:看來未來機器人的世界並沒有防盜措施,這種大型的儀器居然就如此隨意地擺放在三樓大廳中。
甩甩腦袋,陳簫看著玻璃缸開始躊躇:自己是否要在還未了解這台機器時就嚐試擺弄它。而當他一想到隻要將三角體扔進玻璃缸,就能蹦出一個活靈活現的露露時他再也忍不住,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開始研究起這台儀器來。
說是高端儀器,其實也就四五個開關按鈕。根據經驗,陳簫大致猜測了下這些按鈕的作用——那個綠色的開關應該是電源,那個灰色的手柄應該是調節電量或電流的,那個大紅色的應該是急停按鈕,還有兩個潛在操作盤下的,應該是不太用得著的複位按鈕。
陳簫聳聳肩,剛想故作輕鬆地說“看起來很簡單嘛”,突然又記起自己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哪怕是自言自語也不行。他當然不會容許自己在還未做任何事就被迫離開艾薩露露的年代。於是他隻能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拿出那顆粉紅三角體,對著玻璃缸的開口處,懸停。
就這樣丟下去嗎?還是要先擺弄試驗一下?
可如果不丟東西進去的話,胡亂開啟這儀器會有用嗎?還是說先拔下自己一根頭發絲,複製一個相同的自己看看?
……
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