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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簫再次睜開了眼。
他又做到那個關於舞會的夢了,雖然他覺得那個年輕男子很眼熟,卻記不起他究竟是誰。不過,他唱的歌真像是有著無窮的力量,讓陳簫精神振奮了不少。
風徹底停止了。陳簫看了看寧靜的四周,想挪動一下身子或手指。
他居然成功了。在陳簫忍痛將自己身子朝天翻轉過來後,他感覺自己還可以負荷下一個動作——慢慢站起來。
我一定睡了很久……
陳簫如此想著,雙手撐地背部上拱,試著利用腿部的力量支撐起自己虛弱的身子,但疼痛又使他身子馬上又跌回了雪地。
陳簫知道這是因為雙腿暫時麻痹了的關係,於是他握著槍支,朝吳顏消失的那個地洞處爬了過去。不知為何,現在的他心境安寧的很,雖說還是記恨著芊芷鶴與吳顏,但卻沒之前那種不共戴天的強烈恨意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臨死”前的那些想法,還是因為那首古老的史詩。但總之,他在爬動到地洞口後,心中想的已不是殺絕,而是為死去的同伴們討個公道。
伸出遍布傷痕的雙手,陳簫又抓起一大把雪塞入口中。
痛苦地下咽後,陳簫將身子一個側滾,跌入了那個地洞中。他沒想到地洞這麼淺,在剛側滾下來後身子已碰到了岩地。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借著地洞頂部射下的那片光明,陳簫發現左右各有一條矮矮的岩道。
正考慮該往哪走時,身子右邊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巨響,緊接著整個岩道都劇烈晃動起來。
陳簫知道是變故又來了,不再多想,深吸一口氣,朝發出巨響的反方向拔腿就跑。
又是“咚”一聲,陳簫剛起步額頭就撞在岩道口。隻能暗罵自己大意,揉了揉額頭,俯下身子加速朝前爬去……
陳簫和吳顏所走的道路是相同的,區別在於吳顏在走這條道時有些不緊不慢和探索的意味。而陳簫在趕路時,雖然身體仍舊虛弱,卻因為身後不斷傳來的巨響和震動拚命爬動,有些逃命的味道。
爬到一半,陳簫突然覺得重心朝前一衝,整個身子朝前下滑下去。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頭部已撞到了地麵。
和吳顏一樣,陳簫捂著頭部在地上呻吟了很久才緩過氣來。當他剛想觀察一番周圍,卻因為地麵又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而加速朝前跑去。
跑著跑著陳簫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不知何時已經可以站起來並且奔跑了。審視四周,自己身邊居然有了光亮,是那種類似時籍道的淡淡綠光。
他剛停住腳步想喘口氣休息一下,整個時籍道卻突然又劇烈晃動起來。石塊和泥土唰啦唰啦地不斷向下塌陷,像是一場大災難。
陳簫暗罵一聲,左右尋找著出路。可周圍除了不斷向上延伸的時籍道,哪裏有出口的樣子。陳簫隻能護住頭部,低著頭加速向前奔跑。
途中陳簫摔倒了,爬起來,又因地麵晃動而摔倒,再爬起來,接著又因虛弱而摔倒……
就在這種不斷摔倒和爬起的過程中,“唰!”的一下,不知發生了什麼,身邊的綠光突然都不見了。四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
震動從岩道地上、岩道頂部、岩道四周排山倒海地朝陳簫圍攏過來。由於看不到出路,陳簫隻能深吸一口氣,捏住鼻子暗自祈禱起來。
塌方來的很快,頃刻間整個岩道都因地震的衝擊而變形,緊接著就是一場扭曲與淪陷。
陳簫覺得自己的身子先是被掩埋,再是向下飛速墜落,然後又被掩埋。四周都是泥土和岩石,將陳簫壓的難受極了,他感覺渾身上下都異常沉重,好像就要被活埋在這裏。
可笑,真是可笑,在經曆了這麼多變故後,自己居然因為地震而要死在這漆黑的岩道中嗎?
陳簫終於忍不住,張大嘴吸了一口氣,可吸到嘴裏的除了空氣還有都大量泥土和泥塵。
氧氣的補充讓他感覺好多了,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身邊的空氣馬上就會被消耗完,到那時,自己就再也無法存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