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著我上麵所寫的料子和數量進貨,淨利要有一兩銀子,最好是附近城鎮裏的,別太遠,耽擱不起。”她說完又把另一張單子推上前,“全部綢緞的售價,都按我這個來。”

見她打理得井井有條,趙掌櫃著實吃了一驚,待得接過她那張售價單子,上下一望,又嚇了一跳。

“這麼低的價格賣?”

明霜微微一笑:“薄利多銷。”

“其他綢緞鋪肯定會不滿的。”趙掌櫃搖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知道,但咱們隻賣這個月,若有起色我會重新調整價格的。”她喝了口茶,又淡淡問道,“上回在店裏遇到的那個夥計,叫什麼?”

“姓王,叫王蕩。”趙掌櫃含笑道,“從前是收購棉花的,這一行幹了很久了,手腳麻利著呢,是太老爺特地聘來的。”

她嗯了一聲,笑道:“一會兒給他工錢結了,往後不用再來了。”

合著這是要解雇啊!

趙掌櫃微微愣了下,張了張嘴,立時堆上笑臉,企圖說幾句好話:“小姐,那王蕩也是咱們鋪子的老夥計了,另尋個人來隻怕還沒他做得好……”

明霜不動聲色地笑著打斷:“就是老夥計才知道怎樣偷奸耍滑,偷工減料呢。有錢去哪兒找不到好使的?又不是非他不可,你說對不對?”

這一席話,明著在說王蕩,暗裏還不知道諷誰。

趙掌櫃咽了口唾沫,嘿嘿兩聲道了聲是,也不敢再說下去。

她合上茶蓋,笑著頷首,“這段時間,鋪子裏的賬全都得由我過目,麻煩你了。”

綢緞鋪的事情吩咐完了之後,明霜也就不常出門了,籌劃的這些法子到底能不能賺到錢,要等下個月才能見分曉。

雖然有些急切,不過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每天隻窩在房裏數日子。

*

五月中旬,天亮得越來越早。

江城提劍進來的時候,院子裏幾個小丫頭正打著嗬欠,睡意朦朧地澆花,見了他,皆有禮地問了聲好。

“江侍衛早。”

“早……小姐還沒起?”

“沒有呀,小姐昨晚睡得晚。”

經她這麼一提,他才想起昨夜她房裏的燈是熄得比較遲,過了子時都還亮著。

屋中看見未晚在煮茶,想必是已經醒了,江城轉過身仍立在門外,不多時就聽到她有氣無力地問:

“……什麼時辰了?”

“卯正二刻啦小姐。”

“誒?這麼早……我能不能再睡一會兒?”

“誰叫您昨晚上看話本了,都說了今天初五端陽,一大早是要去夫人那裏請安的!”

“……我不想去。”

“這可由不得您了!”

折騰了良久,耳邊才聽到輪椅聲,明霜一臉沒精打采的走出來,表情甚至還帶了幾分生無可戀。

“我一點都不想去。”她仰頭望著杏遙重複道。

“知道啦知道啦。”杏遙給她理好衣衫,回頭朝江城笑道,“江侍衛久等了。”

他頷了一下首,大約是看見明霜麵容有些憔悴,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小姐……身子不好麼?”

“沒睡好,起床氣還沒完呢。”說罷,杏遙又悄聲補充,“一會兒要去見葉夫人,前幾日咱們讓大小姐難堪,今天這場怕是鴻門宴了。”

內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