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琢磨片刻,試探著問道:“帶我來的人,是什麼模樣?可是錦衣華服,容貌儒雅?”
“樣子是挺俊的。”老婦回憶道,“不過倒不是什麼錦衣華服,穿得很普通,人長得眉清目秀,很是英武……哦,他提了把劍,正巧呢,那穗子給落我家裏了,一直沒機會還。”
明霜微愣一瞬,老婦倒沒留意她的表情,仍絮絮叨叨說道:“這人是真不錯啊,那麼大的雨還跑出去給你采草藥,就是人不愛說話,像個木頭……”
她視線也不知落在何處,盯著虛裏訥訥出神。
直到杏遙付了糕點錢,俯身來喚她,明霜才反應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小姐?你想什麼呢?”
她怔怔地搖頭:“沒什麼。”
杏遙狐疑:“沒想什麼怎麼我叫您,您不說話呀?……這糕還熱乎著,您嚐嚐,老板是蘇州人呢,味道一定正宗。”
她茫茫然地接過來,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像是在思索什麼,半天都沒吱聲。
看她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杏遙歎了口氣,“小姐,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明霜這才頷首道:“好。”然後又朝方才的那位老婦人點頭一笑,取出一枚銀葉子遞過去,“此前多謝老人家相助,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老婦擺手退了回去,“這錢兩上回你情郎就拿了不少,老婆子一個人吃喝,花不了幾個子兒,姑娘不必給我,太浪費了。”
見狀,明霜也不強求。
杏遙推著她往回走,一臉迷惑地皺著眉:“什麼情郎?是說喬公子麼?”
明霜偏頭望了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知道提了不該提的人,她吐了吐舌,縮著頭不敢再多話。
*
江城回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拎著一堆東西交給杏遙,卻聽她說明霜一回來就命人準備了一桌子的菜,捧著酒壺一直喝到現在。
江城愕然:“她喝酒了?”
“是啊,攔都攔不住。”杏遙盯著手裏這些糖葫蘆串兒,頗為為難,“怕是在外頭受了什麼刺激,這會子也吃不了這些糖了。”
“你們出去了?”
她頷了頷首,“沒辦法呀,小姐嚷著要去鋪子裏看看。”杏遙扶額,“你也知道眼下市井上胡說八道的人多……都怪我嘴裏沒個把門,臨著要走了,提了一下喬公子,小姐就……”
她果然還是放不下喬清池。
江城不由輕歎:“算了,她心裏難受,讓她喝吧。”
“誒。”
明霜酒量很不好,酒品倒是湊合,喝得多也不過就吃了半壺的樣子,姚嬤嬤看她醉得滿臉通紅,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招呼丫頭們進來給她沐浴更衣。
木桶裏撒了花,水麵上熱氣氤氳,她稀裏糊塗地坐在裏麵,任由兩個丫頭給她打胰子。
“小江呢?”
杏遙搓著她頭發答道:“早回來了。”
聽完,明霜“嘩”一下就要站起來,“我去找他……”
杏遙嚇得直瞪眼睛,好在她小腿沒力氣,剛起了一半就摔回水裏,水花濺了姚嬤嬤滿身都是。
“我的祖宗,你這是幹嘛啊!”杏遙忙拿巾子來給她擦臉,“要見他好歹等洗完澡吧?哪有光著身子去見的……”
她小聲嘀咕:“可我不想洗了……”
“一身的酒氣,不洗哪兒成啊!”
姚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