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書編撰實在是太枯燥,我是真的做不了這個。”明英不住在書桌邊打轉,“爹,您就不能想想法子麼?我可是狀元啊!”

“我知道你是狀元。”明見書發愁地擱下筆,“可是翰林院修撰這是聖上欽點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您是吏部尚書。”明英不死心,“貴為六部尚書之首,您隨口一句話,不就把我從翰林院調出來了麼?”

“哪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正因為我是吏部尚書,有多少人盯著準備抓我的小辮子!你是我的兒子,我若把你調出來,別人定然會一本折子奏到官家手上去,說我濫用職權,假公濟私,到時候怎麼辦?!”明見書語重心長的寬慰他,“你莫急,你還年輕麼,在翰林院多待幾年沒事的。看看喬清池,他是甲子年的狀元,也是足足做滿了四年的侍讀才有機會到吏部任侍郎的。”

“四年?這也太長了!”

明英踱步兩趟,厭惡道,“讓我在那群老書呆子裏待那麼久,別說四年了,四天我都等不下去!”

“你胡說什麼!”明見書“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指著他鼻尖就罵,“那都是前朝的元老,你的前輩,叫聲閣老都不為過,你竟這樣口出狂言,目中無人!我真是白抬舉你了!”

眼見父親發了火,明英登時縮在原地,不敢出聲。

“別以為你中個狀元是個多得意的事,要不是我,你連個進士都中不了!我奉勸你早點把那些花花腸子早點收起來,省得我讓你難堪!”

明英聞言,心知是惹惱了他,忙頷首認錯。

明見書看著他就來氣,“還杵在這兒作甚麼?還不滾出去,我瞧著就礙眼!”

明英隻得訥訥地應了,夾著尾巴往外走。

他從小聽慣了奉承話,自詡是天之驕子,當然不肯屈身在翰林院,認為那是浪費時間,極有可能讓自己錯失良機。如今鬱鬱不得誌,又一心想混出個大名堂來,但父親不幫忙,他急於求成也顧不得許多,命人抬了幾箱金銀珠寶就上翰林院去了,這一送,就出了事。

明英下獄的消息,明霜是在兩天之後得知的,她院子裏的人消息都不靈通,但此番動靜實在是鬧得太大,聽說張姨娘和葉夫人在正院吵得不可開交,險些打起來,劉管事忙命人請她去一趟。

賄賂朝廷二品官員,這罪名可不小,據說當天明英就被拉到刑部大牢裏去了。原本朝中賣官鬻爵,收受賄賂的也不少,但偏不巧他是明見書的兒子,正愁沒有把柄可抓。對方把東西一收,回頭就進宮麵聖。金銀都在,全是鐵證,賴都賴不掉。

如今怎麼發落還沒下來,明見書急得在堂屋裏打轉。

“蠢得沒邊兒了!我前腳才提醒他,轉過頭他就幹出這種事情來!這下好了,顏麵掃地,隻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葉夫人坐在旁邊直哭:“兒子都這樣了,你還罵!非得看著他你才高興麼!”

“兒子不成氣候還不都是你教出來的!”他拍桌喝道,“心浮氣躁,急功近利,一口就想吃出個胖子來!他以為官位都是從天上掉的,一步就能登天麼?!”

吵歸吵,到底是家裏唯一的子嗣,傾家蕩產也要救回來。明見書托人去刑部探了探口風,對方倒也好說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