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嘴唇已幹裂脫皮,她拿帕子先沾了些水給他潤了潤,隨後才拖著他後頸往嘴裏喂。喬清池坐在窗邊靜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眸中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車輪子在山道上壓過枯葉,咯吱作響,明霜抬頭瞧見他,終於平複下心情,“你怎麼會來的?”
他頭靠在車壁上,漫不經心地作答:“來救你的不行麼?”
她收回視線,不置可否。
喬清池瞥了她一眼,歎道:“本就是欠你的,權當是為上次的事道歉了。”他說完咬了咬牙,“提前調開守城的戍衛,又擅自挪用喬家的死士,叫我大哥知道了我也難逃幹係。把你送到目的地之後,我必須盡快趕回城。”
明霜這才反應過來:“去哪裏?”
“去……一個相對來說很安全的地方。”
整整趕了一天的路,直到暮色漸黑,滿天繁星的時候,才抵達山中一個小村落,一戶農家裏正亮著燈,遠遠便聽到犬吠聲。
喬清池下車去和屋主人說了些話,隨後上來扶江城和明霜。
這家住著個寡婦,膝下無兒無女,年紀瞧著約摸三十來歲,正在院中把一隻看門的黃狗趕到角落裏去。
江城的傷勢太重,跟著喬清池的隨從很快到村內找了個大夫過來。這種地方的醫生,醫術算不上高明,但聊勝於無。摸了脈門之後說是體虛,內傷沒有,不過好幾日滴水未進,五髒六腑也受不了,餘下的就是滿身的外傷了。
無論如何,隻要能保住命,在她看來都是失而複得的欣喜。
喬清池匆匆叫人配方子抓藥,他帶的人手有限,折騰了幾個時辰,轉眼便是下半夜,已經不早了,他趕緊收拾了一包銀錢給明霜。
“你這段時間和他在這兒避避風頭,桂嬸是我朋友,缺什麼要什麼盡管找她,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們。”
他說話很急,瞧得出來是急於要走。不過幫到這種地步也算是難得,明霜頷首道了聲謝。
臨行前,喬清池還是不放心,下車來叮囑那婦人,“她腿不好,走路不方便,勞煩您給看護著些。冬天夜裏冷,她是大家小姐出身,多備些被子和衣裳,千萬別凍著。”
桂嬸認真地點了下頭:“公子放心吧,您是我的恩人,您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會照顧好姑娘的。”
喬清池又拿了點錢交給她,方才憂心忡忡地折回身子,再度上了馬車。
“啟程,趕路!”
他這一走,屋裏就有得忙了。
江城這一身衣裳得換掉,傷口也要盡快清洗上藥。在怎麼樣屋裏也隻有兩個女人,桂嬸雖然年紀比明霜大,可也沒見過這麼猙獰的傷,動手時胳膊便不由發顫,明霜看不下去,輕輕推開她。
“我來吧,麻煩您打點熱水。”
“誒。”她樂得清閑,端起銅盆出去。
江城昏迷未醒,破舊的衫子和皮肉連在了一起,明霜拿起剪子把衣服剪開,饒是動作再輕柔,扯掉衣裳的時候,也引得他皺眉。
傷處的血已經凝固,她含淚咬咬牙,拿巾子一點一點給他洗幹淨。很快一盆清水就染滿了血色,桂嬸進進出出忙碌地給她換水。
不多時,身上正清洗完,配好了藥膏的大夫也氣喘籲籲趕過來。止血、上藥、包紮,等處理妥當時,天邊已泛出魚肚白。
桂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