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洛城居民本就較為富庶,加上夜晚乞丐並不好找,那兩個小廝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吭哧吭哧的跑回來,手裏各拿了一套破破爛爛的衣服。
司馬雪看了眼地上那破爛濕漉的衣物,吩咐兩名小廝退了下去,出門便吩咐鐵風換上。
鐵風皺著眉看了看那髒兮兮的衣服,果斷答道:“不換!”
“你說什麼?!”司馬雪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家夥
鐵風和這司馬雪相處了一陣子,隻覺得這女子雖生的麵容清秀,是個不可多見的美人,但性格實在太過頑劣任性,極不討喜,心裏已打定了主意:若她逼得急了,我便給她敲暈鎖在房間裏,布置好那物事,盡快離開這鬼地方,雖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些不光彩,但畢竟是她無禮在先。
“我說我不換!”鐵風強硬的答道
“你...你再說一遍?”司馬雪又問道,語氣竟比之前軟了些。
“你別太過分了!”鐵風厲聲說道
正當他拳頭緊握,打定主意要出手時,卻不想她突然神色大變,本來是一臉憤怒,一秒鍾便成了笑臉,下一秒又哭著對自己撲了上來,嘴中還不住的念叨著:“你是他...你是他..這神態..一模一樣!”
鐵風見那又哭又笑,顯得有幾分可憐的神態,一時間沒忍下手,閃過身子,問道:“你做什麼?”
“你是來找我了麼?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陪我來說會話...”司馬雪一時間哭的梨花帶雨,看得鐵風皺眉連連。
鐵風見這情景,心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手,但見這女子哭笑喜怒全然不顧場合,也不知這周圍有沒有人,若被撞見了可是大大的不妙,於是說道:“...先進屋吧。”
司馬雪聞言頓時又喜笑顏開,連忙答應了兩句,進屋後關上門,招呼鐵風坐下,破天荒的去倒起了茶水來,雖說弄得裏麵外麵到處都是,還是擦拭的幹幹淨淨給鐵風奉了上來。
若有外人在此,莫說驚掉了下巴,恐怕鼻子耳朵眼珠子都要一齊被驚掉了下來!
鐵風長歎一口氣,隻覺此刻情景實在太過詭異。
這女子的反應很詭異,現在所處的地方也很詭異,甚至自己的身份都有些詭異...
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若這女子對自己再叱罵幾句,就可問心無愧的下手,但她此刻突然殷勤相待,若直接出手給人家打暈,鐵風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說誰,但我就是小七..不是什麼‘他’。”鐵風猶豫了一下,說道。
寧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願與眼前這女子有再多的瓜葛。
“不會的..那神色旁人是裝不來的..你..你是嫌我生得醜麼?”說罷,搬過椅子,坐到了鐵風的旁邊。
“不是,你漂亮的很,就是心腸不大好!”鐵風聽這女子別別扭扭的言語老大不耐,索性便直言直語。
司馬雪聽了這句話“咯咯”一笑,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過一會兒,隻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鐵風心頭一緊,便聽到有人叫到:“小姐,你每天的銀耳羹到了”
司馬雪聞聲麵色一寒,起身怒斥道:“給我滾!”
“小姐,這個是老爺...”
還不待一句話說完,司馬雪便衝出門去,一腳把那小廝踢了個跟頭,手上的瓷碗摔落,銀耳羹連著陶瓷片散落一地。
“還不快滾?!”司馬雪大聲嗬斥道
“小的這就滾..小的這就滾...小的晚點再給你端來...”那小廝順著這一腳之力,後滾了兩圈,而後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鐵風見這女子太過刁蠻,剛欲喝止,卻忽然聞到一股極為隱秘的怪異味道,站起身來仔細嗅了嗅,發現這味道是從那灑在地下的銀耳羹中傳出,轉了一圈,緊皺著眉頭又回到了座位上。
待司馬雪轉過身子,鐵風試探的問道:“司馬小姐,這銀耳羹..你每天都要喝麼?”
“以前娘在的時候,最喜歡給我做了...甜滋滋的我也愛吃..但娘走了,爹爹派人給我做的味道要淡了好多呢...你終於肯陪我說話了?!”司馬雪又坐到旁邊來,說道:“你要是喜歡,我讓他們再拿來一份好不好?”
“不...好吧,你讓他們在拿來份吧。”鐵風正要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麼,改口說道
此時房中兩人似乎身份換了個位置,仿佛穿著仆人裝束的鐵風成了主子,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司馬雪卻成了丫鬟,但司馬雪眼中全無世俗禮法,做事全憑性子,而鐵風則一直在思考此刻種種的詭異情形,是以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