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風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很亂,也很吵。
吃力的睜開眼睛,身下是土,眼前是天和樹,還有月亮。
影高群木外,香滿一輪中。
那是一輪圓月。
原來我躺在地上。
鐵風暗想。
頭又有些痛了,雖然不似上回那般劇烈,卻還是很不舒服。
“為什麼呢?”
鐵風自言自語道。
“我記得我和那重劍老家夥拚了一道劍氣,然後就暈過去了..”
“..但為什麼我還在這..沒被殺,也沒被抓。”
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吐了幾粒砂石。
“..也沒人救。”
很累,頭都不想動一下,更不想起來,隻想用腦力來解決這些複雜的問題。
閉上眼睛,感受清風拂麵,聽著聲聲蟲鳴。
還有偏頭痛。
半晌過後。
睜開眼睛,長歎一聲。
“唉..”
“還是想不通。”
強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渾身無力,好在身上倒沒什麼太多傷勢,隻是右手有點痛。
借著清冷的月光,能看到那滿地的狼藉。
亂糟糟的腳印、深淺不一的劍痕、細碎的草末、一顆被攔腰砍斷的矮樹..
那是什麼?
鐵風看到一個沾滿血的柱形物事。
用衣角隨意擦了擦沾滿泥土的右手,隻擦掉了一小半血汙,手心還是一片暗紅。
吃力的站起身來,蹭了過去,然後差點驚的又栽了個跟頭。
“嘶!”
那是一隻斷臂!
外麵是一層藍色袖子。
鐵風認得,那是白江劍門的服飾。
斷臂的五指還包成了一個桶狀,保持著一個握劍的姿勢,手中卻沒有劍。
鐵風不知道這是誰的手,但能看出來,是個男人的右手。
“此地剛剛必有大戰啊!”
搖了搖頭,鐵風一點都沒為自己得出這個推論而驕傲。
畢竟這般情景,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既然我還活在這,說明這場大戰必然不是一邊倒的局麵..”
“可是誰又能和那卓家二老抗衡呢?”
憶起沈欺霞、封都、白白中三人的劍招身法,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他們三個是不可能的。
來時的幾匹馬兒早已驚的沒了蹤影,卻有一個包裹刮在了不遠處的矮樹枝上,鐵風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取下包裹翻淘了一番,發現了一些幹糧與碎銀,苦中作樂的笑了笑。
蹲在地上,不客氣的掏出饅頭幹噎起來,右手也不閑著,極為嫻熟的將銀子收到自己的懷中,包裹丟在一邊,嘴中還不住念叨著:我這不是偷的,不是搶的,是撿的。
再站起身來時,四個大白饅頭都已入了腹,雖不甚飽,好在也能暫時充饑。
拍了拍塵土,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沒什麼變化,雖沒有池水映照,但能感受到,應該還是那副書生模樣,不禁再次感歎:蒙天大哥這易容術也不知用的什麼材料,好結實。
仔細查看了一下亂糟糟的地麵,或者說戰場。
淩亂的腳印朝東,而地上的血跡卻朝西。
為什麼會是兩個不同方向?
鐵風心中有個模糊的猜想。
這血液多半是那斷臂之人的,也許那斷臂之人朝西去了,而某一人,孤身引開了卓家二老,朝東跑了。
說到底,鐵風與這白江劍門幾人交情並算不得多深,其實就是幾餐之義,和卓萬鈞拚的那幾劍早已還清了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