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眾人皆是麵麵相覷,礙於那老者的凶名和眼前這血腥場麵,一時間倒是真的有些猶豫不決,饒是心中已生了一萬隻腳,這腿下的兩隻卻是邁不動半步。
那大嗓門的漢子瞧了這一幕,酒勁瞬間醒了七八分。
“難道……難道你敢在此行凶……!”
原本色厲內荏的一句話,卻被一陣仿佛要噬人的冷冽眼神頂了回來,隨之而來散出的尿騷味更是把最後一點的氣勢洗刷的幹幹淨淨。
炎長老穿著寬大的深灰色袍子,乍一看倒是和常人無異,若仔細看去還是不難發現,右臂處有些空蕩,整個人也變得比前些日子要猙獰了許多。
傳言並沒錯,那日被人斷了一臂是他一生最大的屈辱,偏偏那斷了自己手臂的人又讓他完全不敢違抗,無論是因為勢力,還是因為實力。
換做平日裏,炎長老自重身份也許還不會與這些無名小卒動怒,但今日隻怪這無名小卒出門沒看黃曆,恰巧觸了黴頭,正興致衝衝的傳揚人家醜事,卻被氣頭上的正主撞見了,也不怪人家要你性命。
炎長老臉上青筋凸起,仿佛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怒火統統發泄到眼前這些個可惡的家夥身上,左臂一抖,甩掉了沾染上的些許血漬,一腳踢上了眼前的木桌,那木桌還不待出窗便燃成了火球,落地之時已經成了一攤漆黑的焦炭,驚得不明情況的路人紛紛逃離。
瞧到這一手匪夷所思的功夫,眾人心裏一緊,將那剛剛湧起的一絲反抗之意再次壓了下去。
碗碟碎了一地,烈酒灑了那男子滿身,順著頭發流到口鼻,用從下巴淌到胸口,在他不住的顫抖之下倒是被震的十分均勻。
那大嗓門漢子此刻仿佛一個進了虎口的幼兔,早已提不起半點掙紮的膽子。
況且就算提得起,那也於事無補。
一個小小的火苗從炎長老手心猛然竄出,直接朝著門口飛去,門口又兩名嚇破了膽踉蹌逃走的年輕女子,還絲毫沒意識到死亡的降臨。
那火焰雖小,卻沒人懷疑其中的威力。
當然,也來不及懷疑。
眨眼間火焰就竄到了那兩名女子的身後,眾人幾乎都預料到了接下來的殘忍一幕。
辣手摧花,在火蓮派的眼中原本平常,更何況這被怒火衝破了頭的炎長老。
當那火苗距離兩人不足三寸的時候,卻隻聽“噗”的一聲,被一道不甚醒目的劍氣給衝散了。
那兩位年輕女子這時才因為身後的熱度回了頭,卻未發現有什麼異常,也並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瞧見眾人都在驚異的望著自己,更是不解何意,兩人慌慌張張的對視了一眼,轉身便欲離開這是非之地,卻險些和從一旁走進門的一男一女兩人撞了個滿懷。
“兩位妹妹,走路要小心那,出門在外不看路,撞到壞人就不好了~!”
鐵風一邊回味著剛剛那一閃而逝的軟彈,一邊作苦口婆心狀勸阻道。
這從外往裏進的兩人,正是被這陣吵鬧聲吸引來的鐵風與陸星柳。
眾人瞧見了這一幕,老成些的還在琢磨剛剛那火焰是如何消失的;義氣些的忙施眼色,勸阻兩人不要淌這攤渾水;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等著這兩人踏入,仿佛多幾個人陪葬他就能死的更體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