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開口,門外一陣騷動。
這種情況,在這高手如雲的鐵血峰上並不多見。
一人急匆匆的推門而入,稍稍瞥了一眼鐵風二人的方向,而後有些慌張的向前疾跑了幾步,對著前方跪拜道:
“霧先生,從下麵衝上來了一名白胡子老道,武功奇高,流風使差我前來求援!”
“知道了,告訴他們,放他進來便是。”
上首那人自信的揮了揮手,而後似自言自語了一聲:這老家夥終究是坐不住了。
“行雲使,你也先下去吧。”
“是!”鐵無發抬手一拜。
鐵風正待問些什麼,卻被鐵無發一把拉了出去,兩人出門之後沿著一條幹淨的石板路向右行去,繞過了這頗有氣勢的大殿,轉到了後山的一處大石林,這才停了下來。
鐵無發拉著鐵風,光溜溜的頭頂在月光下映的像顆銀蛋。
“風兒,叔叔我此事瞞了你這麼久,你不會怪我罷?”
鐵風搖了搖頭:“老頭,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幹什麼的。”
“告訴我,她在哪?”鐵無一字一頓的問道。
鐵無發聞言,沉吟半晌不語,過了好一陣才長長的歎了口氣:“……唉!”
“怎麼?難道柳兒不在此處?”鐵風問道。
鐵無發輕輕的搖了搖頭:“風兒,還記得我跟你說得話麼,男兒在世,當以什麼為先?”
“男兒在世,當以大義為先,在大義麵前,名利,財富,地位,甚至性命,那都不值一提!”
“好!”
鐵無發翹起大拇指,稱讚了一聲,而後又問道:“你既然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那我問你……你真的懂這句話的意思麼?”
“大義為先,其餘為次,大義麵前,一切皆可讓位。”鐵風答道。
“那我再問你,你覺得這‘其餘’二字,是指的你的‘其餘’呢,還是也包括他人,乃至全天下的‘其餘’呢?”
這個問題鐵無發說的輕巧平穩,但那話中的意思卻如同狂風惡雪一般,使得鐵風突然脊背一寒。
自己的名利,財富,性命等等,若真是大義當頭,或可拋棄。
若是他人的?
拋棄他人的名利,財富,甚至性命,這個“拋棄”二字,顯然在這裏用的不妥,要換成“剝奪”才更為貼切。
而為了所謂的大義,剝奪他人幸福,自由,乃至性命,這個想法無論怎麼看,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每人性命都由父母所賜,無辜之人的性命,恐怕他人無權剝奪。”
鐵風答後,卻隱隱感覺鐵無發情緒似有些複雜,他自小以來,極少看見鐵無發露出那種極為矛盾的神色,一股不大舒服的預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於是再次急急的問道:
“老頭,你告訴我,柳兒到底在哪裏?!”
“來,坐過來。”
鐵無發負手向前邁了幾步,在一塊頗有些粗糙的大石前停了下來:
“我講個故事,你若聽了之後仍舊堅持你的決定,我便告訴你,你的柳兒在哪。”
鐵風攥拳四望,周遭都是同一般的怪石,這鐵血峰頂雖平,卻實在太大了,自己從上峰到此時,已經行了大半個時辰,卻依舊瞧不見這懸空平頂的邊緣在哪。
剛坐下來,一股如轟雷一般的交手聲,在剛剛來時的方向響起,鐵無發朝著聲音源頭處望了一眼,沒有理會那陣嘈雜,隻是平穩而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