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眾人沒有半點思考的時間,隻見那原本烏黢黢的鐵棒此刻卻仿佛一塊燒紅的鐵,滾燙的熱浪帶著一股蘊著毀滅的波動滾滾散開,讓人不禁寒毛倒豎!
“不好!”
令吾心裏咯噔一聲,他感受到了那鐵棒中蘊含的巨大力量。
任他武功再高,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如此近距離若挨上這麼一下子絕不會有多好受!
“嗙!!”
一道宛如炸雷的轟鳴聲響起,漫天都是礙眼的煙塵,那鐵棒就這樣無比突兀又無比合理的炸開了!
爆炸聲剛起,鐵風臉上就湧現一股大喜之色,他清晰的感受到,饒是以令吾的實力,依舊在這一擊之下受了傷,渾身氣息隨之一散!
“這死胖子,竟然還有這一手!”
鐵風心裏暗讚了一聲,墨某這一招給了他十足的驚喜。
“就是這時候!”
右手的弧線終於劃下,隻輕輕下滑了半寸,一道極為隱晦的力量卻暗暗生了起來。
“奏雨撥風引——索魂劫!”
一道細微的劍氣憑空而生,和那黑色細線的力量極為相近,被這混亂的爆炸隱蔽了起來,莫說是在場眾人,就連令吾也對此毫無察覺。
那細線飄零的像一瓣殘花,猶如風中的柳絮,在半空中飄著,蕩著,無人察覺,無人在意,卻堅定的朝著一個目標飄去。
距離從數丈,降低到了兩寸,那劍氣卻仿佛越來越暗淡了,深邃而隱晦的光卻微微亮了起來,仿佛把所有的力量都斂了進去。
半寸!
令吾張開手,剛從那一片爆炸的轟鳴聲中掙出,臉上的狂怒尚未完全消逝,一股濃鬱的驚駭卻緊接著湧了上來,兩種差距頗大的表情共用一張扭曲的麵龐,顯得五官似乎都不大夠用了。
那黑線太快了!
來不及做任何動作,甚至連都來不及低下頭。
寂靜!
一條極為不醒目的血線射了出來,拉成了絲,又碎成了霧,將空氣都染成了血紅。
緊接著,那最後一塊石板也應聲而破。
大陣停了,光芒散了,那高懸在半空的黑色原石落了下來,砸到了地上,和周遭的碎石混雜在一起,竟也瞧不出有多大區別。
太快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一切便結束了。
煙塵散去,露出了一個壯碩的人影,雙眼暗淡的朝著前方。
“我們……是贏了麼?”
隔了許久,方才響起了一個十分不確定的聲音。
墨某頗有些心虛的望著自己的兩張手,又問道:“他死了?”
“我……我把他殺了?”
“死胖子,這回,真得算你一大功了……”
鐵風轉過頭,有些虛弱的笑了笑,雖說最後那關鍵的一劍是他所為,但若沒有墨某這最後的一招,自己那一劍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順利的刺進去的。
大陣屏障破開,鍾山老人警惕的站到了令吾的身畔,而鐵無發卻長長的歎了口氣,在這一片狼藉的寂靜戰場中,那歎氣聲竟顯得分外的響亮。
“小家夥們……幹的漂亮!”
一道聲音響起,眾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那聲音不是從別處,卻是從那令吾的嘴中發出來的!
七倒八歪的幾人拚盡全力艱難地握緊了武器,卻發現那身軀卻重重的倒了下去,激起了一片揚塵,久久不散。
世界停滯了。
那些塵土都定格在了半空,再無半點聲音。
鐵風沒回頭,他知道他來了。
“呼,都結束了。”
玄武的身影站了出來,眼中帶著一絲欣慰,那是鐵風未曾想到的表情。
“孩子,你剛剛本可以殺他的,卻沒這麼做。”
“為什麼?”
“沒什麼為什麼的。”
鐵風攤了攤手。
“我沒他那麼功利,你說的條件雖誘人,但我還是不想那麼做。”
“他雖然行事瘋狂,但骨子裏並不是個惡人……隻是行事偏激了些。”
鐵風看著那張滄桑的麵龐,認真的說道:
“我想為他求個情。”
“可以。”
“……什麼?”
“我說可以。”
鐵風望著老者那張枯草般的臉龐,頗有些訝異,倒像是已經想到了自己會提出這個請求,不然怎能答應的如此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