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對於我來說,我既然從一開始想到這一點,都決定回來了。其實在心裏,我早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是如果不是那種特別過分的要求,我還是會答應的。
誠如我之前所認為的,我以為自己跟他們斷絕了關係,但是他們可能會無情,我卻始終做不到絕對的冷漠無情。
哪怕是他們對我的態度非常惡劣,哪怕是我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有任何的改變。但是善良的本心,重感情的性格,讓我還是決定這樣做,能幫助他們,我還是可能會出手的。
反正我都回來了,如果是過分的事情,大不了我扭頭就走,而能答應的,我應該還是會答應的!如此一來,不論她們是想要背著我商量什麼事情,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反正我心裏已經有了決斷,就看等一下她們自己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表現的很淡定,一點也不著急,甚至連姑姑她們兩個商量事情,我都沒有任何的好奇。
反而這一切,竟然是從來都不正眼看我的奶奶,表現的反而是迫不及待,不等我多說什麼,主動的開口起來,表現的殷切著急無比。
“還等什麼呢。”
奶奶顫巍巍的聲音,像是在呻吟,催促著我爸。
得到了奶奶的命令,我爸也變得著急起來,看著我的眼中,寫滿了討好的笑意和期待。那個樣子,對我來說,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畢竟這之前,在這個家裏,每一個人對待我的態度簡直都是惡劣到了一個極點,甚至我曾經想過,也許一個陌生人,可不可能受到我這樣的待遇,可惜偏偏這種情況讓我給遇到了。
而現在,他對我的態度,如果是個陌生人不了解他,看到他這個樣子,還真會覺得他真是熱情善良,對人和善到了幾個極點。甚至此刻拿滿臉討好的意味,都變得再明顯不過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這是奶奶的要求,所以他必須遵從。
當即他就主動開口道:
“香香,你奶奶已經病入膏肓了。”
此言一出,我心中微微有些驚訝的同時,隱隱的有些明白,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
畢竟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結合起來在這之前他們對待我的態度,都足夠充分的說明整個事情和問題了!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爸的臉色也再次變得不一樣了,之前對我還有討好的臉色,此刻卻變得感慨萬千了許多,整個人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無比。
甚至言語之間,開始變得一副唉聲歎氣的架勢,顯得整個人感慨萬千,再也不是我之前看到那個對我愛理不理,甚至說不出來的冷峻的麵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感情太豐富了,又或者是我對感情敏感細膩!這一刻,我突然敏銳的覺察到,我爸也隻有在這一刻才顯得是真實無比。
這個上了年紀的人歎了一口氣,仿佛是曆盡了滄桑,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也有這樣傷感的時候。
平日裏我所見到的他,隻有冷漠而已。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一種覺得很好笑的感覺。畢竟真說起來,他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奶奶,因為這是他的親人!從這一點上來說,對於他的親人,他還並非是真正的無情無義,相反也是很有感情的!
隻是這樣一來,才是真正讓我覺得心裏寒顫的。
如果說對於他的親人,他還是很有感情的,會為他們憂傷,會感慨萬千,會著急,甚至會為他們而有求於別人,讓自己給別人堆笑臉。
但是我呢,說起來我也是他的女兒,為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待遇。所為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難道真的這麼容易就被他割舍掉!
我心中說不出來的淒涼,又或者真的是對他來說,我根本算不上親人!
說起來也覺得非常好笑,曾經我以為,是因為我從小是一個女孩,再加上是被姥姥帶大的,跟姥姥學習了許多法術成了陰陽師的緣故。但是現在想起,其實真是很可笑。
如果是沒有感情,就算是有再多的原因那也不是原因,甚至從一開始,就已經說明了一切,能夠舍得小拋棄我,沒有比這些更狠的證明。
想到這些,我原本心裏還有些不舒服,現在卻突然又變得怨憤無比。
這種情緒,我能想到一般人,沒有我這樣的遭遇,是絕對不可能理解的。
所以,此刻我的心情可以說是複雜無比,多種情緒混雜,說不出來的感覺。
“是麼。”
雖然,我已經恨透了這個家,可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過。
也許吧,我這個人就是天生的喜歡悲天憫人。
總之就好像是別人說的那樣,他們可以不仁,我卻不能不義。而且我並不是他們那樣的冷血動物,聽到這番話之後,我還是在心底裏,有些真正的為她覺得難過。終歸,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但是心裏,我還是覺得還能糊塗,迷糊,始終想不明白,他因此將我叫回來,還一副有求於我的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要知道,我自己可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如果僅僅是奶奶的事情,為什麼要找我,為什麼要有求於我!
我又不是醫生,我又不是那種超級有錢的大土豪,而且奶奶對我也不待見,這個家裏的人都不待見我,總不會說是奶奶時日無多,突然就想要看看我,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有時候事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從一開始,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正眼看過我,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待見我,所以我就很清楚,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現在的情況,在我想來,隻怕真是另有別的原因。至於究竟是什麼,我現在還猜不出來!
不過他們既然這麼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我能想到,等一下肯定會說出來的!
所以,我表現的很淡定,或者說讓自己強自淡定下來,就是要聽一聽,看他能夠說出來一些什麼話。
而事實上,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這麼淡定不多說,他們自己反而是首先坐不住了!當即,我爸就一副很是傷感的樣子,說道:
“所以,你能不能幫幫奶奶。”
他低聲下氣的像是在求我,雖然態度很好,但是卻也很陌生。
一個父親跟女兒之間的對話,又遙遠,又陌生。
這一點,不僅僅是因為他現在是求我的口吻,而且還因為在這之前態度的變化,簡直是天差地別。
尤其是一想到,血緣親情竟然走到現在這一步,本身就是最好笑,最荒誕的事情。
更不要說,此刻的他還真是一個孝子,為了奶奶,過來求我!但是這法爾讓我心裏更加不爽了,作為一個兒子,他對奶奶或許還不錯!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對我又是什麼樣子,相信他自己心裏要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否則的話,現在也絕對用不上這樣一副求我的口吻,說出話來,言語之間,也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