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見了那徽商。”林伯咳道。
“林伯,你為何要害我?”柳隨風怒極出言,“當日我是如何回絕的,你為何不逐字逐句道來?而我究竟是否去赴約,你又何從知曉?”
“老奴放心不下東家隻身前去,便暗中尾隨,果見東家去了約見的去處醉香樓。”
林伯話音一落,在座的眾人已嘩然,憤怒、不屑,白種情緒統統拋向柳隨風。
想不到千算萬算,最終自己卻被最親近的人出賣。柳隨風愴然而笑,他指著林伯道:“林伯,你隨我柳隨風出生入死多年,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陷害我?究竟是誰逼你如此?”
林伯聞言禁不住老淚縱橫,心中悔恨萬千,他真想道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當他望見柳玄陽淩厲的目光之時,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他長歎一聲:“怪隻怪東家為人太過心善。”
“這隻是柳隨風不配身為這個總商之位的其中一個原因。”柳玄陽又道,“在座的諸位想必都已知道,上月我柳家的金陵總號失了一批貨物,如今事已一月有餘,並未見柳隨風給柳家上下一個交待,試問他身為總商,連自家的事情都無法妥善處理,又如何處理得了整個鹽運的大小事務?”
“此話為何一年前你不說,卻偏偏要等到今時今日才說?”柳隨風赫然起身道,“我柳隨風自三年前接任鹽運總商,鹽運大大小小之事處理了不下千萬件,這是在座的各位有目共睹的,而上月那批重要的貨物顯然是有人蓄意所為,我之所以並未明查,是在登那幕後之人露出馬腳,如此大事發生在我柳家,我豈能坐視不理?今日是我柳家,他日便有可能是別家,我若是貿然打草驚蛇,日後別家再遭此重創,讓我柳隨風於心何忍?還有半月前苓兒之事,在座的諸位想必也有人知道,那苓兒本是我遠房表妹,一直對我存有愛慕之心,三年前若不是她從中挑撥,我與莫小雅為何要勞燕分飛?在我拒絕苓兒之後,她一直伺機報複於我,便設計陷害我殺人,而那日在梨香苑,我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哥你,你又要對此如何解釋?”
“柳隨風,你莫要血口噴人,為何當初你不向官府闡明此事,而此時卻又毀我清譽?”柳玄陽的臉色頓變。
“林伯所言不錯,我柳隨風隻有一個弱點,就是為人太善,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我已經給了你無數次悔改的機會,你不但不知改過,反而變本加厲,好,既然你要與我清算,那麼今日我們便算個清楚。”說著,柳隨風已輕拍兩掌,“大白!”
大白這才懷抱著厚厚的一摞賬本匆匆而至。
“三年前,你與你母親裴氏陷害我謀害親父,我念在你我兄弟情分之上,非但對你報複,反而將柳家的部分產業交與你打理,隻待你能早日悔過,與我一同打理柳家,可這三年來你又做了些什麼?”柳隨風眸中寒光乍現,他衝著大白道,“將柳玄陽這些年來的賬目給他報個詳細。”
“是。”大白展開一本本的賬本,將這三年來柳玄陽的進賬出賬悉數道了個明白,隻聽得柳玄陽一身冷汗,他雙腿發軟,再也站立不住,頹然坐於椅上。
“錢財本乃身外之物,你虧空了柳家數萬兩銀子,我都不與你計較,可是苓兒之事還用我再給你搬出人證物證麼?”柳隨風冷笑道,他冷冷望著柳玄陽,又輕瞥林伯一眼道,“幸而早有人提醒我要嚴防身邊最親近之人,否則你們這一出戲,早已將我盡毀。”
柳隨風緩緩起身道:“前日是有徽商向我下了拜貼,諸位早已知道我柳隨風素來不願與徽商往來,莫說是不規矩的,即便是規矩的,我柳隨風也從未有過任何交情,那日我刻意問了林伯拜貼遞來之時,還有何人見到拜貼,林伯跟隨我打拚著許多年,即便是害我也是心有餘地,便直接告訴我大哥恰好遇見,這算是林伯對我的示警,我悄悄潛入約定之處,並未與前來赴約的徽商交談,倒是大哥你與人家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