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清歡與蘇然從小相識，這麼多年，兩人雖然吵過架紅過臉，可感情始終沒變過。
蘇然對肖止的感情，她當然最清楚不過。
蘇然是孤兒，外表清高堅強，可骨子裏卻敏感的要死。
女人遇見了愛情，卑微至極，蘇然就更甚。
她能邁出離婚這一步，足以說明肖止傷她多深。
塗清歡心疼她，安慰道，“離婚了也好，這種男人，真特麼變態！”
還玩換妻呢，如果不是蘇然偶然發現，隻怕肖止能瞞一輩子。
惡心！
越想越替蘇然生氣，塗清歡忍不住罵道，“和他認識了六年，怎麼從來沒發現，他是那麼變態的人呢？”
“他不是變態。”蘇然放下筷子，聲音輕冷。
她臉色有些白，抿了抿唇，說，“隻是我不夠了解他而已。”
塗清歡微怔，下意識認為蘇然還在為肖止辯解。
念頭才落，蘇然抬起頭看她，唇邊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聲音很低，“每個人都有兩麵，一麵在人前的溫柔有禮，還有麵對著自己時，入骨的陰暗。”
塗清歡沉默了，她斂下眼眸，也沒有胃口了。
放下筷子，塗清歡抬手，拍了拍蘇然的肩，笑容陽光，“小然，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蘇然眨了眨眼睛，聲音溫和，從心底裏感謝，“謝謝你，歡歡。”
*
晚上，蘇然洗過澡從浴室出來。
走到床邊時，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恰好亮了，是一通電話打進來。
蘇然一隻手拿著毛巾擦頭發，一隻手去拿手機。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已經接連打了七通電話，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
蘇然沒有猶豫，點了接通。
“你好，我是蘇然。”
“漂亮阿姨！”
聽筒那頭，一把頗為稚嫩的嗓音傳入耳畔，明顯帶著焦急。
蘇然微怔，反應過來，“樓思爾？”
蘇然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吊鍾，已經二十二點整。
樓思爾很著急的說，“我爸爸病了，管家放假回家了，你能來看看他嗎？”
蘇然沉默了一瞬，頗有些無情的回絕，“他病了就打120。”
他爸爸病了，關她什麼事？
蘇然的回應，顯然不能讓樓思爾滿意。
甚至，還有點惹人生氣！
樓思爾重重的哼了一聲，還未到變聲期的聲音，仍是軟軟糯糯的，可這會兒，有著壓不住的怨氣。
他說，“漂亮阿姨，你不就是醫生嗎？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你真的打算見死不救？”
頓了頓，還不等蘇然說話，他又哼道，“漂亮阿姨，你太讓我失望了！”
語畢，通話驟然截斷。
蘇然，“……”
蘇然握著手機，直到手機屏幕逐漸黯淡下去，她才從怔忡中堪堪回神。
小家夥的語氣似乎真的很著急，聽到她不去，竟然氣成那個樣子。
蘇然抿了抿唇，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她討厭樓景樾，可小家夥說得對，她是一名醫生。
如果樓景樾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也於心不安。
*
塗清歡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劇，手裏捧著水果。
剛拿起一棵草莓，次臥的門忽然被人推開，蘇然趿著拖鞋，有些風風火火的朝門口跑去。
塗清歡一愣，手裏的小草莓掉在了盤子裏。
她衝著蘇然的背影喊，“小然，這麼晚你要出去嗎？”
蘇然已經換好了鞋子，微弱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嗯……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