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耳邊‘嗡’的一聲響，大腦一片空白。
她用了很久的時間反應，都沒有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
樓景樾抱著她，姿勢曖昧，可自然親昵的卻像是經常這樣做。
此刻，他們很像相處已久的情侶。
樓景樾的頭埋在她頸側，聲音低低的，理性又感性，“思爾的確需要一個成年人，正確的引導他。我作為男人，很多話不方便說，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樓景樾稍稍側首，微涼的薄唇，擦過蘇然滾燙的耳際，“蘇然，思爾很喜歡你。”
蘇然忽然渾身戰栗，雙手死死攥住。
她一時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
蘇然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樓景樾的懷抱中掙脫，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走出書房的。
她心情很複雜，理不清的那種複雜。
蘇然直接去了樓思爾的臥室，敲了門，小家夥讓她進去了。
蘇然進去時，樓思爾正站在牆壁前，小身板挺得筆直。
蘇然一怔，沒想到這個小家夥還真聽話，樓景樾讓他麵壁，他就真的麵壁了這麼久……
樓思爾聽到蘇然進來，小心翼翼的扭過了身子。
蘇然對這個小家夥很有好感，她朝著他招了招手，“思爾，過來。”
樓思爾麵對著蘇然，乖巧的很。
見狀，三兩步跑過來，主動扯過椅子，讓蘇然坐下。
一大一小坐在書桌前，麵麵相覷。
蘇然正在措辭，該怎麼對樓思爾開口。
過了一會兒，蘇然聲線輕柔的說，“思爾，你這個年紀，應該在學校裏好好上課的。至於和同學之間，相處起來其實也不難的……”
蘇然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她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小的時候，也很受同學的排擠，但是他們都沒有惡意的，他們不是有意傷害你……”
蘇然說著，聲音漸漸地微小。
回憶起了往事，蘇然忽然發覺，其實也沒有那麼容易釋懷。
她也有過和樓思爾同樣的經曆，因為沒有父母，因為過分的不合群，所以被同學排擠、欺負。
可那些事，她不敢對爺爺講，壓在心裏，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蘇然沉默了，她應該沒有資格教導樓思爾該怎麼和同學相處。
樓思爾見蘇然沉默，忽然出聲喊她，“小然。”
“嗯？”蘇然下意識應了一聲。
樓思爾小臉紅紅的，雙手緊握，左手手指摳著右手手指，聲音低到幾乎輕不可聞，“你會嫁給我爸爸嗎？”
蘇然，“……”
蘇然神色一僵，不知道怎麼回答。
心裏的答案，當然是不會。
可到了嘴邊的幾個字，在接觸到樓思爾期待的目光時，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14歲的小孩子，其實已經明白了很多事。
樓思爾一隻手撐在旁邊的書桌上，拄著小下巴，歪著頭看向天花板，明亮的眼睛裏，有著淺淺的期待，“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爸爸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等我18歲，她就會回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