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休息區裏,李傑翻看著剛剛被梵傅認真改過的策劃書,沉思了一會兒。誠然他相信這個孩子的能力,也深知這個項目對於梵傅的意義。可是一切如果隻是停留在這兩個方麵,那麼所有的準備都毫無意義。劉戀此刻並沒有在意李傑對於策劃書持有什麼異議,她更為擔心的是梵傅的狀態和已經疲憊的身體。“他真是個傻子,就從來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餘地麼?這麼拚,怎麼能走的長遠,又怎麼能堅持的下去,就算精神不死,熱愛不死,可是身體如何能吃的消!”剛剛還在思考策劃的李傑,聽到了劉戀的話,轉頭看了她很久。
“你也喜歡上這個小子了吧,當然,你的喜歡要比我的喜歡更多一層含義。”李傑微笑著合上了策劃案。劉戀也轉過頭來,“嗯,他身上有著太多迷人的氣質,也有著太多優秀的品行。有些時候,他會讓我著迷,讓我覺得他整個人從身體裏散發著誘惑的氣息;有的時候,他讓我著魔,那種在他的身邊甚至想要忘乎所以的勇氣。”劉戀的臉上又一次泛起了熟悉的紅暈。李傑抬起頭,望著即將步入12月的北市的太陽。“這就是我從北市趕來的原因,但是這也可能成為我從北市離去的理由。他確實是一個讓人著迷的男人,樣貌、性格、品質、能力,但是這些因素不是一個事業可以成功的理由。你看這太陽,你覺得溫暖一定是在春季,當氣候漸漸溫潤,空氣漸漸溫和,它給予的光和熱便把原本稍有的寒意驅走,所以你總覺得那些時日裏,所有的晴朗都是溫暖;你覺得炎熱,就一定是到了夏季,焦躁而又浮濁的空氣到處都沾染了熱力,它給予的光和熱成了你避之而不及的東西,所以你所觸及的環境裏,全然是炎熱的定義;你覺得輕微一定是在秋季,風輕卻久冷,蕭瑟蔓延,場景裏多是離別的傷感和惆悵的失落,你來不及讓天高雲淡變成永恒,交替而行的晝夜裏,光與熱就變成了輕微的存在,日附思念,回憶昨天;你覺得暗淡就一定是冬季,皚皚白雪消融也讓你忌憚這寒冷的氣息,即便日日朗朗,絲毫也找不到溫暖的定義,這光與熱雖說多時可見,但在你的世界裏,不過就如同黑夜,沒有絲毫的生機。如此這般。
對的事情一定是出現在對的時間,對的場景,對的人群,對的方式。事業也是如此,如果梵傅是這個太陽,他應該出現在哪裏?我們看到了他太多的優點的同時更要想到,他沒有到達的境遇。陰天會晴,失敗會崛起,但是重點更在於,讓他付出多大的成本,讓他節省多少的體力,讓他如何找對“對”的方式,這才是我們“愛”他的人,應該出現的理由。”
劉戀聽著李傑說的所有,點了點頭。確實,太多的時間裏,隻注意到了他的好,卻忽略了他太多的不足。就如同之前自己曾經和梵傅說過的“太過善良”一樣。商場如同戰場,善良要分對角色,否則終將成為被對手擊垮的最致命武器。
“李哥,接下來要怎麼做?我沒有你們那麼靈敏的嗅覺,也不太懂得這個行業。但是我真的很想幫他。”劉戀激動的表情倒是讓李傑有些不太適應了。李傑又一次打開了策劃書,沒有說話,繼續認真的了起來。
梵傅這一次沒有睡那麼久,在天色稍晚一點的時候就自然醒來,望望四周,並沒有看到劉戀和李傑,隻有隔壁床的大叔在笑嗬嗬的看著自己。
“把思維動力依靠於身體透支的行為,真的是一個很傻的行為。”大叔把枕頭倚在腰後,語重心長的和梵傅說到。“確實挺傻的,其實睡過這兩天又睡過剛才這一次的時候,我想了挺多的。”梵傅也和大叔一樣,坐起來開始了攀談。“那可不可以讓大叔當一個傾聽者,和大叔聊聊,畢竟大叔也悶的無聊。”“當然可以。”梵傅也不等大叔再說什麼其餘的話,便果斷的答應了。
“睡了兩天的時候,覺得醒來以後,眼前的世界所有的內容都是陌生;睡了剛剛的短眠時候,覺得醒來看見的都是事情的延續。人在經曆痛苦的時候,一定願意選擇睡去兩天,因為那會在醒來的一瞬間給予自己短暫但不真實的安慰,那些陌生的場景其實是一種情感的欺騙,也更像是逃避。但是若是隻有幾個小時的睡眠,醒來的時候,所有的內容都不過是在自己認知的前提下增加了一些概念,雖然自己可能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結果,但是內容卻全然是真實,從以真實的角度去看待這個眼前的世界,所則取的辦法或者是製定的方案更為可行也更為有效。但是如果隻是靠逃避或者是自我欺騙,那所有的方案在就已經失去了意義。其實做產品也是一樣,跳出了一個世界,從另一個世界做新的開始,固然是好,但是逃避了現實的本真,那這個產品從開始就已經丟失了市場。我們常常會認為新的產品一定會打敗舊的產品時因為他擁有了舊的產品無法企及以及獲取的優點,但是我們卻遲遲看不見舊的產品一直穩固於市場的理由和根本。其實我從一開始就錯了,就如同自己睡去的那兩天一樣。靠打敗別人缺點的創意是不足矣站立在產品邏輯的源頭的,因為既然是成型的產品與成型的公司,那麼敢於暴露出來的問題就一定不會是致命的問題,這就像是一個天平,他們再用其他功能的強化以及其他內容的製定來彌補一定的缺失,進而打到核心的價值“平衡”。我單純的隻是讓天平產生了傾斜,卻再也沒有辦法把它複位,所以我已經喪失了產品對於市場的意義以及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