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澤還是做事果決,我問他要不要跟林大師知會一聲。林大師似乎對石澤很看重,別人請他吃飯都要讓石澤給他當司機。如果我們現在走了,不就是把林大師一個人扔在酒店了嗎?
石澤說沒關係,他再讓人去接林大師就行了。
我和石澤馬上就要出門,到客廳的時候,付綺兒還在生氣,見到我出來就又對我翻起白眼。
我這會也冷靜了很多,知道付綺兒也是好意幫我收拾房間,我剛才對她的態度的確不太好。
走到付綺兒身前,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謝謝你幫我收拾房間。”
我本來還想提醒她說晚上最好去找她那個閨蜜,別在家住了。但是想到她晚上本來就不回家,也就沒多說了。還是覺得惋惜,付綺兒也算是挺好的女孩,卻還是逃脫不了金錢的誘惑麼?
付綺兒還是和我賭氣,沒理我。我也沒時間和她墨跡了,和石澤一起離開了家。
石澤帶著我直接開車出了市區,一路往我師父家趕去。我師父住的地方算不上任何一個村子,不過和我的老家離得很近。
我的老家距離江市也就半天的路程,而我師父失蹤前一直住在村子外不遠的長江岸邊上。一個偏僻的地方,就在長江邊上蓋了間青石瓦鋪頂的土房子。平時沒事他就坐在房子前麵抽著旱煙袋,看看奔湧的長江水,以及偶爾過往的中年婦女。
石澤看上去挺穩當的一個人,開起車來卻是像換了一個人,完全一副飆車的架勢。
我給石澤指路,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到達了我師父住的地方。期間也從我老家的村子經過,不過我深知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回家,不能把自己惹上的這麼一大堆事帶到家裏。
石澤把車開到了房屋周圍的馬路邊就停下了,我師父的屋子離水太近,那裏的泥土不瓷實,萬一陷裏麵就麻煩了。
我和石澤步行到了屋子前麵,我又不免感慨良多。師父失蹤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我也再沒有看到依著那扇破門坐在地上抽著煙袋的身影了。
走進之後,我專程拿來的鑰匙也沒用上。我有師父家的鑰匙,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還掛著一枚已經生鏽的鎖頭,但是現在連鎖都沒有了。師父家窮的連個完整的瓷碗都沒有,肯定不是進賊了,也不知道除了我還有誰會來他這裏。
直接推開門進去,屋子裏一股發黴的味道。比我師父失蹤前氣味更加難聞,這裏離江邊太近,兩三天沒人收拾裏麵的被褥都潮的跟被雨淋了似的。
對於這樣惡劣的環境,我也算是司空見慣了。石澤卻明顯有些抵觸,站在門口看著我進去,說這裏就這麼大,好像也沒什麼能放東西的地方。
石澤說的也是實情,不過我現在覺得師父有很多事瞞著我,還是認真的把這個我熟悉的地方認認真真的翻了個底朝天。
結局能夠預料的到,師父真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留給我。石澤問我說師父有沒有用來藏東西的暗格之類的地方,我想了想,說:“可能真的有。”
石澤急聲道:“在哪兒?”
我隻能無奈的告訴他:“我師父精明的很,我一直都懷疑他背著我有私藏小金庫,他要真的想藏起來,我是絕對不可能找得到的。”
石澤很失落,也陪著我又搜查了一下,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等到我們忙活了一陣,天都已經快黑了。我不想讓石澤開夜車回去,就想要放棄先回江市再說吧。但是石澤很堅定,說既然來都來了,還是住一天再走,明天白天還能再找找。
我坦言說我是無所謂,關鍵得看你能不能接受這裏的環境。
石澤也很爽快的說他不介意,我笑了一下,他從一進這屋子那種嫌棄就掩蓋不住,能留下來還是不想死心啊。
既然石澤也說想等到明天再走,我們就在這裏住下了。床鋪都是不能睡的,隻好挑了床還算幹燥的被褥直接撲在了地上。石澤又去車裏弄了點汽油,勉強把撿來的那些潮濕的樹枝點著。這一夜,就這樣湊活過吧。
天黑下來之後,我和石澤麵對麵的坐在篝火旁。兩個人時不時的聊上幾句,也都沒有睡意。
夜深。起風了,這在江邊也是很常見的。我用師父那張破舊的躺椅擋住門,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我往篝火裏添了幾根柴,看到石澤的眼神不知道何時變得嚴肅起來。想要問他是不是還是覺得住在這裏不習慣,但是石澤卻提前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聽,風聲。”
我疑惑,風聲有什麼好聽的。不過我還是順著他的意思仔細的聆聽了一下,然後心裏就湧現出一股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