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勾起了 好奇心,石澤繼續講下去:“我師父給我講過一種風水術,屍體入棺之後注水。會放一條魚苗進去,然後封棺下葬。這條魚能夠長大,甚至會活很長的時間。這種喪葬方式 必須隱蔽,可以保佑亡者的後代子孫運勢亨通。”
我問了石澤一個問題:“這魚苗在棺材裏出不去,它吃什麼?怎麼肯能長大?”
石澤平靜的回答我:“屍體,吃光死者的屍體。就等於死者和魚合為了一體,借鯉魚躍龍門之說,庇護後代子孫。不過這必須是在死者生前同意的情況下,否則會起反作用。”
“瘋子!”我咒罵了一句,這種方式我從內心裏抵觸。雖然人死之後屍體也被腐爛,被微生物分解或者被魚吃掉本質上區別不大。哪怕是死者生前同意的,但是那個死者的後代子孫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人的屍體喂了魚?
我說如果 是我的話,絕對不可能把 自己爹媽的屍體拿去喂魚。石澤卻是不以為然:“魚吃人,人吃魚,其實都是一回事。甚至往深了說,我們平日裏吃的魚也都是這江裏麵打撈上來的,你能知道那些魚是吃什麼長大 的嗎?”
我被石澤說的感到反胃,求他不要說下去了。石澤也沒有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繼續拿手機燈光照著棺材裏。那條魚還在,隻是沒有浮出水麵,一直在棺材裏遊蕩著。
石澤還是問我有沒有工具,說這條魚沒 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這棺材裏有屍體的話,那裏麵的水就 很有可能混合了屍毒,所以他一開始沒敢直接下手去摸。
我感覺到石澤是真的生猛,一個平時有潔癖的人,在真正遇到事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含糊了。
我看石澤的樣子 應該是真的有信心,就沒再阻止,返身去我師父的破房子裏找網兜了。但是我師父那老變態也是奇怪,一個住在江邊的人,竟然不喜歡吃魚,說是魚和死人都是水裏撈出來的,一個味。
師父家裏沒有捕魚的工具,我就直接拿他做飯的漏勺出去了。反正這老變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放著也成破爛了。
我回到江邊,把漏勺給了石澤。石澤就把漏勺塞進了棺材,開始打撈。
本來就渾濁的黑水被石澤這麼一攪拌,更加的看不清了。那條魚很靈活,而且棺材蓋子推開的太少,漏勺也不夠長,想把這條特別能折騰的魚撈出來還真的挺有難度。
最後石澤想了個辦法,讓我去棺材沒有開啟的另一端踹上一腳,我會意之後馬上過去。這棺材的另一端還在水裏,我的腳腕都已經沒在了水裏。
看到石澤已經嚴陣以待,我猛地一腳踢在了棺材上。這棺材還真的挺硬的,之前在水裏也不知道泡了多長的時間,也沒有損壞的樣子。
石澤眼疾手快,我看到他瞬間把漏勺提了上來,那條黑色的魚在漏勺上撲棱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動靜。
我也好奇這棺材裏長大的魚是什麼樣的,這會倒是把恐懼給忘了。趕緊跑回了石澤身邊,他在發愣,而我看了一眼之後,也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神態。
漏勺上的那條黑魚散發著惡臭,一動不動。因為這根本就特麼的是一條死魚。魚肚子都被剖開了,裏麵空空如也。魚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那股惡臭是腐爛的氣息。
我看著石澤,他剛才的一番解說真的隻能見鬼去了。這是一條死魚,而且看樣子也不像是剛死的。
我猛然間想起來,這條魚是死魚,那它剛才在棺材裏是怎麼遊動的?還那麼的靈活,如果不是撈出來看到它的慘狀,誰能想到這是一條死的不能再死的死魚?
我和石澤都愣神了,這條死魚出了水之後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江岸上,兩個人,盯著一條死魚。
“嘩啦”的水聲喚回了我的思緒,水聲還是來源於棺材裏。我剛想到棺材裏是不是應該有兩條魚,一條活的一條死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了。
但是看向棺材裏的時候,這次看到的並不是一條魚。而是從水裏以極快的速度伸出來一條慘白的手臂。
手臂被水泡的浮腫,已經看不出這條手臂的主人生前是什麼體形了。這條手臂是自己伸出來的,一出棺材就直接抓住了石澤的手腕。
石澤肯定是因為剛才看那條死魚的時候走神了,沒有反應過來就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