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警笛聲響起, 一輛輛警車呼嘯而至,放眼望去,起碼有十幾輛,氣勢宏博,非常及時地堵住了魏國棟的奔馳。
眾多警車下車,掏出手槍對準奔馳喊道:“魏國棟!放棄抵抗,立刻出來。”
太巧了吧?下意識地看向石澤,他仿佛有所感應,對著我輕輕點頭示意,是他報的警,及時攔住了魏國棟。
石澤已經死去,和水下的冤魂作伴,雖然不怕子彈,顯然不能經常離開江水,和李瑋瑋有類似的限製。
為何要報警?我思索片刻,便明白了石澤的想法,私人的懲罰並不能代表正義,而石澤是向往正道之人,即便含冤身死,也希望能有正式的審判降落到魏國棟頭上。
尤其是河底的三千冤魂,如果一齊出現暴走,剛才便能殺死魏國棟,他們卻並沒選擇這樣粗暴的道路,而是讓石澤作出選擇,讓真相昭示於天下。
魏國棟緩緩從車中走出,他的保鏢們也不知所措,作為心腹,保鏢知道很多隱秘之事,魏國棟的罪名大的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反抗卻又是不現實的。
“趴下!不許有異動!”警車們呼喊著,槍口瞄準了魏國棟和保鏢們。
落在後方的三名保鏢,彼此相識幾眼,突然扭頭狂奔,魏國棟犯下的事情太大,他們肯定也無法逃脫,不如亡命一搏。
砰砰砰!火光大作,三名保鏢接連倒在血泊之中,被打成了馬蜂窩,死透了。魏國棟和保鏢們瞅了一眼,頓時嚇得蹲在地上,不敢再動彈,免得擦槍走火。
水麵上,石澤的身影漸漸下沉,林大師立刻慘叫起來,希望石澤能送他去岸邊,不會水實在太倒黴了,無依無靠。
“別動,我這就過來。”我朝著林大師和石澤遊去,石澤不能出現在普通人麵前,身上的窟窿都還沒消失,能活活嚇死人。
當我抓住林大師的胳膊時,石澤已經逐漸沉沒至脖頸,快要消失不見,突然轉頭看向了我,眸子中有詭異的光閃過。
“吳安,此事沒完。一個一個來,最後肯定要讓林玄耀身敗名裂。”
果然如此,我就說石澤不可能會被林大師拙劣的表演欺騙,生死關頭,什麼屁都能放出來,等林大師脫困,必然會恢複其無恥的麵孔,繼續作惡。
江上易改,本性難移。林大師愛錢不擇手段,石澤心中有正氣,身死亦然,毫不放棄。
林大師一把摟住了我,叫喊道:“吳安,快送我去岸邊,我的肚子都快喝飽了。”說著還手舞足蹈,恨不得騎在我身上。
糟糕!嗆水了,被人拖累著,還一直不肯安分,即便我的水性很好,也被灌了幾口水。我頓時想拋棄林大師遊走,但是他死死地拽住我不鬆手,無法掙脫。
我突然想起了師傅曾經的囑咐:遇到溺水者,一定要從背麵靠近,小心被其連累。想來師傅也知道溺水者胡亂動作隻會增加麻煩,讓營救者也陷入危險的境地。
“別動!否則我們兩個都要淹死!”好不容易漏出頭,我趕緊大喊,立刻鎮住了林大師,他也不再亂動,由我抓著。
呼,喘了幾口氣,我從背後抱住林大師,朝岸邊遊去,今夜真是危險,不過魏國棟被抓,是非常好的事情。
上岸後,林大師趴在岸邊劇烈咳嗽,吐出不少河水,想到河水下曾經有人淹死,偏偏還是一攤死水,惡心極了,當場嘔吐起來,恨不得將胃都掏出來洗洗。
掃視一圈,我立刻看到老熟人,是王局長,正準備走過去時,身旁走過去一位眼熟的美女,正是林雪,穿著工作服差點沒認出來。
林雪走得很快,似乎沒有看見我,朝岸邊嘔吐的林大師走去。女人的心思最難猜透,此時不理我肯定有原因,我便默默地看著她去做什麼。
“林大師,您的報警非常重要,能和我們回去做筆錄嗎?”林雪關切地問道。
“做筆錄?”林大師懵了,猛然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出記錄一看,果然有報警的電話打出。
林大師眼珠子一轉,便想通了是石澤所為,隻有他才能不知不覺間控製自己的手機,在魏國棟即將逃跑之際將其抓住,真是天衣無縫。
林大師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配合你們是公民的義務,我義不容辭,完全配合。”道貌岸然,虛偽的樣子仿佛非常期待,然而知曉他為人的人才會明白這張麵孔下的貪婪。
林雪立刻叫來兩名幹警,扶著林大師進入了警車,呼嘯而去。林雪緩緩朝我走來,輕聲說了一句:“上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