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按琴鍵。
高高低低的聲音毫無規律可言,時而溫柔如三月春雨,時而暴怒如巨雷炸開。
她仍舊不滿,撕下白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昂貴的地毯是純羊毛手工編織,良好的質量以至於紙團扔上去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本來就自然卷的金發便亂得更加厲害了。她把本子和鉛筆隨手扔到桌子上,開門準備下樓找點吃的。
門剛一打開,蠢貨就歡叫著撲上來——奈何腿□□矮,跳起來也才勉強抱住了花俞的膝蓋。
花俞舒開眉眼,把小家夥拉起來:“蠢貨,蠢死了。”
蠢貨以為主人想抱自己,嗷嗚嗷嗚的就要往花俞懷裏爬;花俞立刻嫌棄的把它放到地上,輕輕踢了踢它的屁股:“邊兒玩去,別蹭我一身狗毛。”
“汪嗚——”
小家夥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花俞腳邊。花俞也不介意,隨它跟著,下樓打開冰箱去拿了塊三明治填肚子。
才咬了沒兩口,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花俞心情不佳,隨意通過監控看了眼門外。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是一對少年少女。
看起來頂多十四五歲的模樣,都挺焦急的模樣。
忘記帶鑰匙了?還是砸破我客廳玻璃了?不對,我樓下的玻璃是防彈的,他們就是扔鉛球也不一定能砸破。
她咽幹淨嘴裏的三明治,擦了擦嘴,給門外的兩個小屁孩開了門。
走出客廳,花俞掃了眼自己的院子,還有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很好,花園裏的花花草草都長得不錯,玻璃也沒有被砸壞。
她抱著胳膊,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小孩兒:“有事嗎?”
女孩子大概是有點害怕,推了推少年。少年咽了咽口水,走出來,道:“您好,請問我們能不能進您的花園找一下貓?我們家的貓不小心從圍牆那裏跑進來了”
“貓?”
花俞皺眉——她一皺眉,兩小破孩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緊張了。花俞退後一步,又走回客廳裏,還順便把密碼門給關了:“可以,但是隻能在花園裏找,不準進來。找到了就立刻離開,我不喜
歡別人進我房間。”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謝謝姐姐!”
兩個小孩兒都長得眉清目秀,笑起來也都一樣的甜。花俞一時之間居然從這兩小孩兒身上看見了元秋白的影子。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腳邊仍舊在搖尾大獻殷勤的蠢貨,嘟囔:“是不是和你呆久了,導致我判斷力也出問題了?”
當然,她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懷疑自己智商是不可能懷疑自己智商的。
花俞吃完了三明治,繼續回二樓譜她的曲子。
直到外麵的天徹底黑了下來,屋子裏的係統感應自動給她開了壁燈;花俞煩躁的把本子和筆扔到地上,一條腿曲起踩在鋼琴上,一條腿晃晃悠悠的踩在地毯上,眼神呆滯——她有個毛病,一開燈就沒法好好譜曲。
但是天都黑透了,花俞也不能把太陽再掰回來。要是換了以前,她大概會聯係私人機場直接坐飛機去地球的另外一半繼續寫。
因為今天沒心情。
花俞的心情向來便如同薛定諤的貓一般難以捉摸。她離開琴房準備出去吃飯,剛一出門,立刻便能感受到涼風吹拂,整棟別墅被係統操控著依次點亮所有的壁燈,悅耳的中性音響起:“家政係統0891為您服務,廚房內已經為您烹飪了晚飯,菜單根據您第三落腳點27天的食物喜好擬定,如有不滿意的地方請及時反饋。”
花俞沒管它,左右看了看,發現蠢貨不知道去哪了。
這狗笨得很,每次自己工作的時候,它就眼巴巴的在門口守著,從來不亂跑。難道是送它去寵物店住了幾天,在和自己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