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丁力?”陸青恬疑惑,看著邵易風平靜如潭水的麵孔,心想,人家自己瞎了還這麼淡定,你難過個啥東東啊?

“你找他幹嘛?”

“有些事情拜托他,憑你一個女的,是辦不到的。”邵易風淡淡說道,語氣平靜穩重,直到聽到陸青恬的腳步聲遠去,他一垂眸,眼裏閃過一絲悲哀,不過隨即消失。

丁力站在燈下,聽完邵易風的話,一側頭,語氣拽拽地說道:“我憑什麼聽你的話?”

“嗬,”邵易風輕笑一聲,因為看不見,他幹脆閉上眼睛倚靠在枕頭上,手指有意無意點著被麵,“原因有二。一來,我剛才說過,我是中了厲家設置的圈套,他們既然有這個本事給我下套,那也有這個本事尋到這裏;二來,隻要你幫我辦了這件事,邵家必不會虧待你。”

他的話語清楚簡要,卻字字直戳人心,即將到來的危險和觸手可及的利益,這兩樣不得不叫人好好思考一下。

丁力猶豫了一下,“我怎麼幫你?”

邵易風睜開眼,唇角勾起一抹極淺極淺的弧度,這是意料之中的微笑。

“把這個懷表交給劉叔,”邵易風遞給他一塊金色的古董懷表,“記住,除了劉叔,誰的話都不可以相信,隻要看到了這個東西,他就會信你的。然後把我教你的話同他說,讓他到這裏來。”

“好,”丁力把懷表塞進懷裏,對陸青恬說道,“你先呆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的。”

“你小心。”陸青恬點頭。

看著丁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陸青恬折返回屋內,發現邵易風的臉色較之前更加蒼白。

於是她連忙跑過去扶他躺下,語氣略有責備,“才醒來就想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肯定累極了吧?”

“嗬,”邵易風苦笑了下,“要是不想這麼多,如何脫離這困境······咳咳。”

“行了行了,別說話。反正丁力去找人了,相信一切事情明天就回解決的。”陸青恬幫他輕撫幾下後背,安慰著說,正要起身離開,手腕卻被對方牢牢扣住。

呃,都傷成這樣了力道還這麼大!看在對方是傷員的份上,陸青恬撇撇嘴,柔聲問道:“怎麼了嗎?”

“你去哪裏?”

“呃,你該休息了,我去幫你把燈熄了。”

“反正我又看不見,熄不熄燈都一樣。”

“呃——”陸青恬想到他剛才冷靜吩咐的樣子,還以為他忘了這一茬呢。

“不許走。”

“嗯?”陸青恬一愣,看向他時,對方卻已經闔上眼睛,不再答話,似乎已經入睡了,可扣住她手腕的勁兒卻沒放鬆半分,她使勁摳也摳不出來。

“我——”陸青恬欲哭無淚,邵先生你這樣抓著她真的好嗎?大晚上的她睡哪裏呢?

陸青恬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她又夢到了喬子程被襲擊的場景,不過這一次,夢到最後,喬子程的臉竟然與邵易風的臉重合在一起。

正當她冷汗連連,想大聲呼喊的時候,卻被人給搖醒了。

“怎麼了?”耳畔是邵易風的聲音。

陸青恬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趴在床上,臉上墊著的正是對方的胳膊“啊,對不······”她正要道歉,但一想對方又看不見,她也沒流口水,還是不用說這麼尷尬的事情了。

“做噩夢了?剛才怎麼忽然大喊起來。”

“嗯,夢到喬······”陸青恬有點失神,也不知怎麼的,這幾天倒是沒想起喬子程,可剛才的夢境將她的思緒又扯回了那個失蹤的人身上。

邵易風知道她想說的是誰,唇角不明意味地輕輕一動,將本來對著她的臉,又轉回了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