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深深一道溝痕來。

貞書將那被麵交到婆子手裏,回頭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我也納悶,為何我在這裏辛苦了幾日,老祖宗那裏竟沒有一絲動靜。你是慣會討好人的祖宗,教我些唄!”

她指了指邊上耳房笑道:“咱們到那裏好好說去。”

貞秀不疑有它,扭了腰身道:“你早就該來求我的,偏你心高氣傲不肯屈尊。”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耳房,貞書一進門便關上屋門下了鞘。貞秀見這屋子裏四壁空空,牆上都還是土坯,連個坐處也無,皺了眉轉身欲要出去,回頭便迎到貞書一拳打在鼻梁上。她吃了這一拳,頓覺全身的血都湧到了鼻子裏,又酸又痛,連眼睛都睜不開,更別想瞧見貞書在何處。

“唔……”貞書見貞秀緩過神來欲要喊叫,掐住她脖子將方才隨手順來的一方桌帕搗進她張大的嘴裏,這才騎壓到貞秀脖子上,左右開弓照著她臉打了幾耳光,揪了她衣領道:“你要不要臉?貞玉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敢把大姐姐送到竇可鳴身邊去?”

貞秀自打替貞玉哄騙完貞媛,因怕蘇氏與貞書找她麻煩,一連幾日都是躲在善書院不敢出頭。但是這幾日蘇氏帶著貞怡忙著在外逛銀樓繡坊,貞媛又閉戶不出,唯一個貞書,因在家做粗活勇猛,闔府奴仆無論大小男女都在讚歎。

人皆有好奇尚異之性,粗仆會掏老鼠抓蝙蝠便是天生的份例,而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這些,便成了項本領,而若這小姑娘幹的又好又潑辣,便又要叫人另眼相看。

是以就連鍾氏,一日裏都要聽呂媽媽與苗媽媽兩個學幾回貞書是如何掏老鼠,抓蝙蝠的新鮮事兒。

貞秀本以為上回鍾氏發落了二房,惟獨未曾發落她,想必到了壽宴上,鍾氏要向各府貴眷們介紹孫女時,自會隻帶自己和貞玉,若是那樣,她便能甩開貞書與貞媛一支獨秀。誰知貞書不過幹了幾天潑辣活兒,竟巧打誤撞得了鍾氏讚歎。

她心中焦急,便要到後院撩撥貞書,叫貞玉抓住由頭尋她個不是,再叫鍾氏厭了她。

貞書心中卻是冷笑,她心中存著廣濟寺那件事情許久,隻因貞秀每每都跟著個貞玉同進同處才不好治她,誰知道她今日竟主動尋上門來。

她見貞秀疼完了仍是那幅皮癢肉不癢的賴皮樣兒,索性又打了一回,才鬆了貞秀胳膊道:“我打你不為你歹毒,隻為你愚蠢。你總以為大姐姐長的漂亮搶了你風頭,叫你不能被男子瞧上,把點歪心思全用在自家姊妹身上。你可知,外麵長的比你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你是否遇見一個都要害一個,若是如此,天下之大,你可害得完?”

貞秀自幼吃過貞書的打不知多少回,挨她的訓也不知多少回,隻冷冷聽著,心裏也知道貞書不敢狠拿她怎樣,隻要捱過時辰,捱過貞書的怒氣,貞書自然還要放她回去。是以也不作掙紮,隻仰躺在地上,任憑貞書在旁踢牆捶地,隻是冷冷的望著她。

這樣過了半晌,貞書自推門出去,仍到院子裏去做那粗活。

貞秀自己翻身爬起來,理了亂發又揩了揩臉上方才哭出來的鼻涕眼淚,低頭見那鳳尾裙上沾的滿滿的皆是塵土,又疼又恨,卻又不能耐貞書何,隻能是悄悄出了屋子,趁眾不人注意貼牆跟溜走了。

待到鋪蓋收拾已畢,沈氏自外間采購了油紙進來,四壁撕的幹淨的土坯牆上,皆用油紙糊的幹淨整潔,便要往各屋子裏進家具。因這家具皆是大件狼伉之物,沈氏特意抽了半日功夫,叫內院女子們皆收拾了一應貼身物件,叫管家親自帶了十來個身強力壯的家丁並小廝們,開庫房抬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