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生昨日晚間就要五陵山中,貞書裏裏外外收拾東西的時候,他遠遠見過她的樣子。
杜禹亦拍了一把他腦袋道:“那是你主母,要叫夫人,什麼宋姑娘。”
藤生辭了杜禹一行人,自己一人四處打問消息。他才歇了一夜,蔡家寺宋府宋二姑娘叫一個長工糟蹋了的消息便如潮水般湧向四方,再有一日,宋二姑娘與一個江洋大盜在林中苟合的消息取代了前一個消息。再過一日,宋二姑娘糟蹋了一個江洋大盜的消息更是日囂塵上,是以藤生不必再多打問,就找到了蔡家寺。
他在宋府門前繞了幾圈,聽趙和與車夫兩個閑談言語中皆是恨不得剝了林大魚皮抽了林大魚筋的話,想自己如今要替杜禹說情,隻怕一進門就要叫這一府人給刮了,是以也不敢公然露麵,隻四處悄悄躲著等貞書出門。
頭一回貞書白日出門,他才想跟上去,遠遠瞧見趙和手持寶劍跟在後麵,就沒敢再露麵。今夜他見貞書出了門,便一直遠遠的跟著。隻是宋府裏人出人進,顯然有好幾位姑娘,此番天色太暗他遠遠未瞧真切,不知這位是不是世子爺看上的那位,是以便悄悄的尾隨著要仔細觀察了才敢下決斷。
他一直跟到槐樹林,見童奇生與貞書兩個往瓜田邊走去,因瓜田一望無際無處藏身,隻得趁他們不注意悄悄竄到一間小屋子後麵躲著。離的太遠他聽不見童奇生與貞書言談,後來聽二人高聲言談才認準了這真是和杜禹成親的那位,因見兩人廝打起來,才連忙跑過來阻止。
藤生這時也不與童奇生再多言談,走到貞書麵前深深唱了個喏道:“主母,我是世子爺身邊的小廝,他今番不能來,叫我來照看著你。”
貞書本欲脫身,又見來了這一個,也知他是杜禹身邊的人,腦中更知更不欲煩纏,推了藤生道:“你快快兒的趕緊走,離了這裏。”
藤生也來拉貞書道:“這人不是個好人,我帶夫人回家去。”
童奇生在後怪叫道:“竟然連夫人都叫上了,還世子爺,貞書你真是話本讀多了,叫個江洋大盜騙成這樣。”
藤生怒道:“你這個酸秀才,嘴裏亂嚼什麼?我家世子爺可是……”
貞書怕他再多說些出來又給童奇生嚼舌根的好話,再者也怕藤生露了杜禹行蹤叫童奇生報到官府,官府再追拿他。遂使勁扯了藤生道:“你聽我的話,快走,快離了這裏。”
她在前麵扯著藤生的衣服才走了幾步,忽而聽得身後一聲悶響,回頭一瞧便見藤生倒在地上。童奇生手裏還舉著一塊石頭要往藤生頭上砸去。貞書忙衝過去擋了,那一石頭便砸在貞書手腕上。貞書氣的一巴掌扇過去怒罵童奇生道:“他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夜間出來認錯了人,你竟下毒手?”
童奇生跳起來道:“他都叫你是主母,可見你與那人真是作成了一對,竟還拿鬼話騙我,又不敢與我同房,你才真是……”
他手指了貞書,氣的說不出話來。
貞書跪在地上要扶藤生起來,一摸他腦袋上冰冰涼涼,竟然滿頭是血。她又怕又氣,伸了手給童奇生看道:“你竟殺了他!”
童奇生也給唬的一跳,扔了石頭試試藤生鼻息道:“他還有氣兒,要是給人瞧見可就不好了,你快走,我背他去縣城找郎中。”
☆、虎皮
貞書此時不便多留,眼看著童奇生背著個藤生往橋生跑去,自己也虛浮著步子跑回了家。
她甫一進門,就見父親宋岸嶸負手站在台階上,見她進來招手道:“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