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而杜禹是竇明鸞的情郎,未婚夫,談情說愛過的人,如今又在外娶了妻子,他在她心目中再無當初複雜帶有情感色彩的形樣,而是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匪徒,登徒子,江洋大盜。

貞書勸慰道:“你也該振作起來,畢竟一個人不會成為另一個人人生的全部。也許你會碰到更好的。”

竇明鸞搖頭道:“不會的。謹諭他是個好人,被那惡繼母栽贓嫁禍了而已。他心地單純,天真善良,那裏能謀算過楊氏那個賤人。如今好了,聽聞宮裏出來消息說,是他引了韃子入徽縣,不但回京洗涮冤屈無望,此生都隻能顛沛流離了。”

謹諭,想必是杜禹的表字。

貞書大驚,竟也無從反駁。隻是當初她在劉府時偷偷瞧見過兩人在屋中的談話,此時忽而想起來,那些話雖無頭腦,結合上徽縣的事情來說,正好能解釋得通。

那些韃子劫掠已畢,拿了某位強權人物的令牌,一路大搖大擺出去。官府還在四處追拿,人家早已走遠了。

想到這裏,她擺手道:“我想那引韃子入徽縣之事,怕不是杜國公世子所為。”

竇明鸞不解道:“為何?”

貞書不知如何解釋,遂將那日在劉府中所聽言語皆學給竇明鸞聽,而後複又言道:“這皆是我尋父親時迷了路偷聽來的,亦無對證。若你父親信你,你可教他差人好好查一查,若他不信,你一定信我,聽了這話展開愁眉。事物輪流轉,不定他總有洗涮淨冤屈回來的一天。”

竇明鸞長鬆一口氣道:“我也不信是他,果不其然。”

貞書別過竇明鸞出來,仍回了貞玉所居的浮雲居。在貞玉這裏用過午飯,又吃了些茶閑坐了半日,貞媛幾個便要起身告辭。才正話別,忽聽外麵寄春高聲叫道:“相公回來了!”

話音才落,外間簾子撩起,英姿神武的竇可鳴便大步跨進了屋子裏。他四下一瞧笑道:“竟有貴客在?”

貞玉上前幾步道:“可不是嗎?大姐姐和三妹妹幾個來瞧瞧妾身。”

他倆相視一笑,親熱的不像吵過架的樣子。

竇可鳴道:“你這大姐姐想必還未出嫁?”

貞玉道:“正是,相公要替她擇一個?”

竇可鳴望著貞玉笑道:“章瑞與聶家的親事作不成了,他原就有意,不如改日到你宋府去打問長輩?”

他竟仿如當初自己從未輕薄過貞媛一樣。貞玉見此笑道:“那很好,可是如今她們可不住在府裏,而是在東市是賃鋪而居,怕章瑞要一番好找。”

貞媛見她話落,忙插言道:“我們幾個就告辭了。”

竇可鳴遠遠揖首道:“不送,幾位慢走。”

言畢一甩袖子回裏間去了。

貞玉一路送出浮雲居門外,又著寄春再送到府外,十分親熱的留戀道:“我如今拘在家中十分煩悶,你們必要多來看我,陪我解悶才好。”

她們出了府,就見趙和早已等在門外,姐妹幾個上了車,貞怡忽而笑道:“那回在山上廣濟寺裏,那五公子還輕薄過姐姐,今日他倒裝的沒事人一樣。”

貞媛悶悶道:“在他眼裏,女子不過皆是些玩物,唯有貞玉是尊財神,與別個不同。”

貞書讚道:“大姐姐如今說話越來越有意思,此話說的再對不過。”

說罷,姐妹幾個相視而笑。

恰在此時,西皇城外金水橋側的玉府,玉逸塵正在賞玩一件好東西。那是一隻猛虎,虎皮毛光油滑鮮豔,虎尾高高翹起,這老虎如今被高高架起在院子裏,一個匠人仍在頭尾描畫著。玉逸塵看了梅訓一眼,難得一笑道:“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