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輕把蕭刑打橫抱起來,懷裏這人該是用了多少意誌才從昏迷中醒來,阻攔自己離開,而現在,又昏了過去, 白漠輕心疼地看著她,毫不掩飾眼裏的繾綣,抬眸看見緋月泫然欲泣的樣子,微微猶豫了下,回答說:“我要去一個地方,做一件事。”

轉身步伐緩慢平穩地向臥室走去。

雲夙從臥室裏出來,看到白漠輕回來了,便站在客廳拐角看著她們,看到緋月亦步亦趨跟在白漠輕身後進了臥室,雲夙想了想,也跟著走了進去。

臥室向陽,明媚的陽光將整個臥室照得暖洋洋的,可看著白漠輕的背影,緋月卻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寒冷。

但不管怎麼樣,眼前的白漠輕,就是收留自己照顧自己的白漠輕,緋月大著膽子問到底:“輕輕,你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麼事,什麼時候回來?”

一連三個問題,這也正是蕭刑想知道的。

白漠輕將蕭刑放到床上,側身在床沿上坐下,握著蕭刑的手心事重重地看著她,緋月見白漠輕不肯告訴自己,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抿了抿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白漠輕不得不將目光暫時從蕭刑身上挪開,轉頭看著緋月,回答她的問題,“我要去十一重天。”

睨了眼昏睡不醒沒有半點意識的蕭刑,將離開的原因告訴緋月和站在門口同樣是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的雲夙,說:“阿刑替我擋雷劫,讓我渡過化仙劫,違背了天道法則,我必須回十一重天,解開她與天道的契約。”

不隻是契約,還要解除這一界的限製。

這天道法則自己知道,緋月動了動唇,還想再問點什麼,可那話哽在喉頭,自己一問,一定會忍不住大哭,回頭看了眼雲夙,雲夙走了過來,攬住了自己的肩膀。

徐徐暖意透過衣服傳遞到自己身上,身邊是最愛的人,眼前是最親的人,哭就哭了,也沒什麼丟人的,緋月將剛剛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問出口,“輕輕,你是不是回不來了,所以不願意告訴蕭刑?”

忍不住了,一說完,緋月就哭了。

緋月淚眼婆娑地看著白漠輕,希冀她回答自己不是,可看白漠輕沉默不答,怎麼都覺得她回不來了。

白漠輕沉吟了片刻,說:“如果我很久沒回來,大概就是回不來了。”

很久是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半載?

白漠輕沒有給緋月準確的時限,撫著蕭刑的臉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便離開了。

一轉眼,五天過去了。

這五天,蕭刑一直處在睡夢裏,夢裏她看到了白漠輕,一身純白仙袍站在墜神湖邊,眼神平靜無波,麵無表情地望著湖麵。

而自己,就站在白漠輕的身後看著她,沒辦法靠近,沒辦法和她說話。

緋月搬了一張沙發挨著床放置,這幾天她不是變回小橘貓蜷縮在沙發上睡覺,就是坐在沙發上趴在床沿上睡覺。

她要守著蕭刑,寸步不離,直到白漠輕回來。

“緋月,粥溫了,可以喝了。”雲夙將剛熬好的海鮮粥端進臥室,緋月正趴在床頭端詳蕭刑的氣色,聽到聲音立即坐直,接過雲夙遞來的碗,笑盈盈地說了聲謝謝。

喝到一半,床上的人眼皮忽然動了一下,這是要醒來的征兆,緋月趕緊把碗塞回給雲夙,撲到床上趴在蕭刑腦袋邊,一邊推蕭刑身體一邊喊她,“蕭刑,蕭刑。”

蕭刑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張笑意盎然的臉忽地湊了上來,蕭刑把頭挪開,目光掃過緋月,雲夙,又在房間裏環顧了一圈,“漠輕呢?”

睡了太久,聲音幹澀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