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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裏外操勞, 沒幾年也病倒了。
餘氏病了之後,蘇燮終於從沉溺痛苦中被重重敲醒。他洗心革麵, 重新擔負起家庭,卻不想餘氏還是沒能撐住, 不過纏綿病榻半年,還是撒手而去,留下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蘇燮本想好好撫養女兒長大, 沒成想自己突發重病, 病的迷迷糊糊的時候, 他雖然沒有清醒, 卻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先前他偶爾還會聽見女兒小聲的啜泣, 後來哭聲沒有了,他反倒慌了。
他知道自己沒有兒子,依據律法, 他死後所有東西都要上交宗族,女兒也要由宗族撫養。可蘇家如此見利忘義,七娘還不知會被磋磨成什麼樣?
他隻要一想到這裏, 就覺得心痛如絞, 渾身似乎散發了無盡的勇氣,咬著牙挺了過來。
如今重回人間, 見到亭亭玉立的女兒, 蘇燮不是不感慨的, 他甚至都不敢想, 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蘇清漪是如何撐過來的。
故此,他隻能不斷安撫女兒:“七娘安心,爹爹好了,往後不會叫你再吃苦了。”
蘇清漪低著頭,含著重重鼻音應了一聲。
此時,外麵傳來幾位街坊的聲音。
“蘇先生醒啦!”
“哎喲!真是老天保佑!”
顧三娘與鬱長青也在門口碰到,兩人似乎都有些尷尬,顧三娘低聲道:“你先進去見先生吧,我改日再來。”
鬱長青剛想叫住她,卻已經隻看到了一個背影。
蘇清漪來到院中:“多謝大家的關心,爹爹本想和大家道謝的,但他畢竟剛剛蘇醒,氣力不支,就由小女替父拜謝大家。”
“有什麼好謝的,鄰裏鄉親本就應該互幫互助的。”
“蘇先生醒了,大家都高興著呢!”
“七娘,讓蘇先生好好休息,過幾日待到身體好一些,咱們再來看他。”
說著話,這些街坊們還自發送了些吃食,說是為了慶祝蘇燮病愈。其實往日裏他們也多有接濟,大約是怕蘇清漪麵皮薄不肯收,所以從不直說,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
蘇清漪不想拂逆大家的好意,隻是將這些好心和體貼深深地印在了心裏。
大夥不想打擾到蘇燮,將東西放下就離開了。
鬱長青原本也想走,蘇清漪卻叫住了他:“鬱大哥,爹爹有話要同你說,晚些時候待他醒了,我再來叫你可好?”
鬱長青抿著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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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漪將蘇燮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同他說了,蘇燮也感慨不已:“當初不過是允諾他旁聽,又不曾收他做弟子,他竟這般實心……”
隻有在低穀裏,才能看清人心。
蘇燮感念鬱長青的這份恩情,決定正式收他作為弟子,他沒有兒子,往後這個弟子就如同自己的兒子一般。
待到蘇燮好了一些,便在三兩好友的見證下受了鬱長青的大禮,喝了茶。從此,鬱長青便是蘇燮的弟子了,和蘇燮所教授過的學生不同,他和鬱長青的這種師生關係甚至比父子還要親密。
拜師禮之後,鬱長青就搬進了蘇燮的宅子裏,就住在蘇燮的隔壁。
蘇燮身體逐漸變好,如今已經可以下地了。蘇清漪時常扶著父親在院子裏走走。
蘇燮被女兒扶著坐到了桌邊,蘇清漪摸了摸茶壺,見水還溫著,便替蘇燮倒了一杯水。她自己則坐在一旁,拿著針線替蘇燮縫製夏裝。
蘇燮喝了水,慢慢地出了口氣,看著女兒,柔聲道:“為父還有去年的舊衣穿呢,倒是你自己,如今天氣熱了還穿著這麼厚的衣裳,也該扯幾尺布替自己做一身新衣。”
蘇清漪用牙齒咬斷線頭,將衣服揚了揚,才道:“爹放心,女兒心裏有數的。”
她不像是原來的蘇清漪一般唯唯諾諾,而是十分有主見。蘇燮雖然有些奇怪,卻也隻當是女兒長大了,堅強了,並沒有多想。
正在這時,鬱長青敲了敲門:“老師,師妹,飯已經做好了。”
自從鬱長青拜了師,就越發勤快了,不僅平日裏將家務打理的井井有條,還默默地將做飯的任務也包攬下來,讓蘇清漪十分慚愧。
蘇清漪和鬱長青一起將飯食端了進來,因為蘇燮身體剛好,所以飯食都是十分清淡的。
吃過了午飯,兩人又扶著蘇燮去院子裏曬太陽。
這時的太陽已經有些烈了,但他們院子裏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樹蔭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又有風習習吹來,放一張躺椅在院中,倒也十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