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將契約拿出來,蘇清漪看過一遍,隨後才提筆在最後簽上名字,簽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筆名。
——顏亭書。
上輩子,這個名字伴隨了她整整十個年頭,從一開始籍籍無名的小透明,到後來站在金字塔尖的大神。而如今,又要陪著她踏上一段新的征程了。
謝謹看著她眉目間的懷念,有些不解,好在蘇清漪並沒有讓自己在這種情緒裏沉溺太久。
將早已寫好的結局交給謝謹,蘇清漪又一次謝絕了他的挽留,才和父親回到了家。
鬱長青早就知道他們要回來,所以早早就將家裏給清掃幹淨了,又和蘇清漪一左一右扶著蘇燮下了馬車。蘇燮最近吃好睡好,身體已經養的差不多了,隻是先前一場大病終究還是掏空了身體,以至於他還是需要靜養。
蘇清漪本想著要給父親補補身體,可是終究不是在自己家裏,多少有些不自在。如今回到了家,不止是蘇燮,蘇清漪也鬆了口氣。
可是到了房間,蘇燮卻突然對鬱長青道:“長青,你先出去。”
鬱長青一愣,但見老師麵色還好,便也沒多想,拱手一禮就出去了,還貼心地將門給合上了。
鬱長青一走,蘇燮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跪下!”
蘇清漪心頭一緊,身體卻仿佛有意識一般,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蘇燮的臉色卻並未因此而好轉,他冷冷地看著跪在下首的蘇清漪,打量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究竟是誰?”
他的女兒七娘性子文靜懦弱,自小便隨她母親學女紅,不過略識的幾個字,讀的也多是女四書之類的東西,哪裏像是眼前這個博學多才、眉目間顧盼生輝的姑娘。
初時,蘇燮安慰自己,是自己這一場大病將女兒逼得不得不成熟。可是當他們住到了謝家的別院,他親眼看到那一筆遒勁大氣的字,看到她信手拈來的典故,看到她不卑不亢地和謝謹談生意。
便是他往日裏同女兒的關係再生疏,也終於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和七娘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並不是他的女兒。
蘇清漪抬起頭,正對上蘇燮沉沉的目光,她心肝一顫,不由得又低下了頭。
蘇燮見她沒說話,心中湧起失望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也不關心你究竟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麼要扮成七娘的模樣,我隻有一個問題——七娘,我的女兒,她究竟去了哪裏?”
哪怕蘇燮極力控製,但蘇清漪還是聽到了他最後那句話中的顫抖。她閉了閉眼睛,將那股酸澀壓下去,她本以為換了一個時代,她就有親人了,可如今看來,依舊隻是幻想罷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將真相告訴蘇燮,對於這個大病初愈的父親,如果知道女兒是因為勞累過度才香消玉殞,會是一個多大的打擊,他的身體還能撐住嗎?
思及此,蘇清漪壓下心頭那些複雜的情緒,低聲道:“爹,我就是蘇清漪,是您的女兒。”
見蘇燮露出不信任的目光,蘇清漪便說了許多以前發生的事情,都是隻有本人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