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聽一段書,放鬆心情,你倒上了心,想這麼多也不怕累著自己。”關文柏失笑道。
徐誨便道:“不是我上心,是我的一位小友,他平日裏喜歡看些新奇話本,據說偶爾還自己寫,若叫他聽見這段,說不得見獵心喜,會奔來這臨江城也不一定。”
關文柏也好奇了:“是哪位俊彥,我怎麼不曾聽過?”
“他向來不愛出門,亦不喜人多喧鬧,平日都隻在自家宅院活動。”徐誨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鬱卒,“我當初聽聞他的名聲,特意上門拜訪,我們暢談了三天三夜,彼此引為知己,然而,在我離開之時,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徐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公徐行,去時替吾閉門可好?”
關文柏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他如此矜傲,你竟也不生氣嗎?”
徐誨搖搖頭:“他這人純稚,不過我以友待他,他也以友待我。”
“倒是有魏晉之風。”關文柏也露出興味的表情,“說的老夫都對此人有些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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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和關奕傑原本正在隔壁雅間吃東西,聽得自家爺爺爽朗的笑聲,關奕傑皺了皺眉:“這一段有這麼好笑嗎?”
蕭澤原本正想翻個白眼給他,卻見到趙明江朝著關、徐二人那間雅間而去,兩人麵麵相覷:“他來做什麼?”
蕭澤猛地站起來:“壞了!他估計也是來問謎題的!”
兩人急匆匆地進了門,卻看見趙明江正在向兩位長輩行禮:“叔祖,徐先生。”
趙家與關家都是世家,家中又相隔不遠,自然會有姻親。關文柏問了他幾句,才對關奕傑和蕭澤道:“奕傑,阿澤,見到兄長怎麼不知道問好?”
關奕傑和蕭澤也隻能不情不願地叫了聲:“表兄。”
趙明江自幼天賦極高,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兩家走動之時,這一輩的孩子互相比較,關奕傑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向來對趙明江沒有好感。蕭澤為了挺自家親表弟,當然也不可能對這個一表三千裏的表兄有什麼好臉色。
問好之後,關文柏看了一眼他們兩人:“既是見過了,你們倆便出去吧。”
關奕傑、蕭澤:“……”
等到兩個小子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關文柏才示意趙明江坐下:“先前你來府中那回來去匆匆,要不是此番遇上了,你恐怕也不會上來陪老頭子說會話吧。”
趙明江有些不好意思:“叔祖恕罪。”
“罷了。”關文柏笑眯眯道,“既然你來了,就替我與徐老做個判官。”
待到林德安講完了書,徐誨與關文柏的臉上卻失去了先前的泰然自若,反倒緊皺著眉頭思索著。
過了一會,徐誨先放棄,說道:“我看出兩道。”
關文柏搖頭:“我也看出兩道。”
兩人一同看向趙明江,趙明江苦笑道:“兩位長輩可別折煞小子,你們都隻看出了兩道,小子又怎麼看得出第三道?”
關文柏道:“這兩題也出的刁鑽,要找出答案來,隻怕也要費些功夫。”
“一道出自經義,一道出自九章算術,寫這話本子的人恐怕還真有些本事,就算是有些投機取巧,但也算是博覽群書。”徐誨擰著眉頭,“我倒是想知道第三題到底是什麼了。”
趙明江道:“那位說書的林先生就在樓下,不如讓侄孫去將他請上來?”
徐誨猶豫了一下,隨即道:“不必,你我二人若連一個說書人的謎題都解不出來,那還算什麼大儒,算什麼太傅!”
關文柏無奈道:“做什麼又扯上我了?”
“難道你就甘心認輸?”
關文柏歎了口氣:“你這老小子,這麼多年了還改不了你這個爭強好勝的性子!”
“那也比你一直端著要強。”
趙明江滿臉尷尬地看著兩位長輩旁若無人地互爆其短,偏兩位長輩說完了,還一臉若無其事地說笑起來。
徐誨決定暫時留在關府,同關文柏每日來聽書,勢要將這三道題通通解出來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