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爸搖了搖頭,說出了另一種安排,“不是我說你,我兒媳婦雖然是護士,但是她也懂不少醫學知識的,放學校裏不是浪費了嘛。你看啊,王醫生都要走了,他的助手是他外甥女吧,舉目無親的,她會留下?我兒媳婦要是在衛生室裏當個助手,唐院長是不是更好說話一些?”
雲大隊長一拍大腿,“唉,我咋沒想到呢?我這就去問問王醫生咋安排的,吃完晚飯我再去找你。”說完,他因為不管雲爸了,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就不見人影了。
推上自行車,幫雲大隊長鎖好院兒門後,雲爸也回家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雲爸把今天發生的這件大事給家裏人說了一下。
其他人的反應先不說,雲媽倒是十分的開心,終於不用擔心雲二嫂的肚子了。
她心情舒暢了,自然誇讚起雲爸來,“阿湖哥,你這事兒辦得實在是太好了,要是真能成的話,小陽兩口子就能回到咱們身邊了。”
雲爸笑嘻嘻的看著雲媽說了一句,“自從結婚之後,你也隻有心情十分好和醉酒的時候,才會喊我阿湖哥。”
雲媽立馬鬧了個大紅臉,掃了一眼低著頭吃飯的雲初、雲三哥和雲四哥,她抬手擰住雲爸腰間的軟肉,壓低聲音吼道,“晚上你給我等著!”
雲爸疼的直吸氣,乖乖認起錯來,“媳婦兒,小蓮,蓮寶兒,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雲媽怕孩子們發現兩個人的動作,就鬆開了手,不過心裏還想著晚上再收拾雲爸。
在旁邊裝作沒聽見、沒看見的雲初兄妹三人,這會兒才陸陸續續的抬起頭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無奈,爸媽感情太好也不見得都是好事兒,求關起門來打情罵俏!
晚飯後,雲大隊長就帶來了好消息。
第二天,雲爸帶著雲大隊長,又去了省人民醫院一趟。當天下午,雲大隊長就和雲爸確定好了,夏收過後,雲二哥兩口子坐鎮醫務室的事兒。
雲初給邵銘回信的時候,先是寫了這一個多月裏發生的那些鎖事兒,然後炫耀了自己六七個月後就要當姑姑了,最後交代了雲二哥和雲二嫂將要回村裏霸占醫務室的經過。
因為心疼邵銘在大西北遭遇,她決定明天中午給邵銘寄信的時候,把自己織袋裏的私藏拿出來一些寄給他。當然,也不能忘了雲大哥的。
雲大哥的信是昨天剛收到的,她覺得還是通知一下家裏人,讓他們今天寫好回信,明天好一起寄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後,雲初便把大家的回信都裝進了書包裏,她坐在雲四哥的自行車後座上,向著學校而去。
雲初剛剛坐下拿出,馬曉燕就兩手空空的坐下了。
她轉過頭,正好看見雲初緊皺的眉頭,她趕緊說道,“小初,你看,我的書包在這呢。”說完,她從桌洞裏把一個花布書包拿了出來。
緊接著,她又開口解釋道,“我早就到校了,剛剛是因為聽見操場上的動靜,出去看熱鬧去了。唉,我覺得咱們今天早上,可能上不了課了。”
雲初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問道,“學校裏發生啥事兒了?”校長?老師?到底是誰出事兒了?
馬曉燕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語氣沉重的說道,“是校長被革委會的人帶走了。咱們校長被人給舉報了,革委會的人從校長的辦公室裏翻出來一副對聯。”
雲初一聽到對聯,突然間想起了雲爸說的那個縣一中的語文老師,他們校長不會也是被小人誣陷的吧?
她略懷希望的問道,“對聯的內容是啥?”
馬曉燕微紅著眼睛說道,“是跟鄭板橋有關係的一個有名的對聯,上聯是:二三四五;下聯是:六七□□;橫批是:年年歲歲。”
說到這裏,她搖了搖頭,“一開始,老校長並沒有承認,可是他們對他拳打腳踢之後,老校長也有了火氣,他又說了一個致命的對子。他說,從來缺衣年複年,到底少食歲連歲。這話一說出口,革委會的人就直接把老院長帶走了。”
雲初聽完之後,就知道老校長是被人給陷害了,但是他又自己把些微的希望給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