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四哥吃完早飯後, 也沒等還在吃著的雲初, 拉著同樣吃完的雲四嫂, 匆匆忙忙的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雲媽回過頭來的時候,隻看見了正在晃動的門簾子,她沒好氣兒的說了一句,“這個臭小子, 也不等等初寶兒。”
這時,雲初和邵銘也吃完了, 她放下手裏的碗筷,跟雲媽解釋道,“媽媽,你別怪四哥。今天輪到他整理賬本了,他不早去個十幾二十分鍾的咋行?”
雲媽聽了這話,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但是她還是不滿的嘮叨道,“明知道自己得早去會兒,咋就沒想著早起呢?非得天天掐著點兒起床, 圖個啥?”
“大冬天的,幸好這大半個月沒下雪。否則,就他那毛毛躁躁的樣子,不翻車才怪。到時候,他要是自己摔著了, 沒啥, 但是要是摔著小燕嘍, 看我咋收拾他……”
偷偷同情了一下雲四哥,雲初趕緊打斷了雲媽的話,“媽,親媽,等我下班回來了,你在跟我說行不?你要是再說下去,你閨女我就要遲到了。”
“哎呦,初寶兒,我不說了,你快點兒走吧。你從上班以來,可是還沒遲到過呢,要好好保持啊。”雲媽馬上歇了再聊下去的心思。
“行,我們走了。”
“去吧!”
路上,邵銘的車子騎得穩穩的,兩個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說這話,氣氛很是溫馨。
眼看著就要到鎮上了,邵銘突然聲音低沉的問道,“初寶兒,你還記得我去當兵去的前一晚,咱倆說的那個約定嗎?就是不處對象那個約定。”
雲初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他的期待,但是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們約定的是六年,可是你已經當了七年多的兵了。”
這回,邵銘的聲音不是低沉,而是沉悶了,“因為過了約定的時間了,所以,你已經找對象了?”
輕輕搖了搖頭,雲初才想起來他看不見,於是,開口說道,“那倒沒有。倒是有很多人上門提親來著,被我爸爸媽媽拒絕了。聽我爸爸的意思,好像他已經選擇好女婿的人選了。”
她心裏暗暗想到:阿銘哥都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了,咋還像小時候一樣不幹脆,有啥說啥就是了。
這話一出,邵銘立馬精神了,他咬牙切齒的問雲初,“你見過嗎?知道是誰嗎?”要是我知道是誰搶了我第一女婿的位置,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雲初自然知道是誰,但是就是不告訴他,誰讓他說話不幹脆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爸爸沒告訴我,要不你回家問問他?”隻要你有膽子,我就支持你去。
嘿嘿笑了兩聲,邵銘就沒再說話了。
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後背,雲初取笑道,“阿銘哥,你再騎下去,咱倆就快要到省城了。我們廠子過了,你倒回去一點兒。”
邵銘趕緊把自行車調了個頭,往後麵騎了幾十米,把車子停在了掛著“房驛公社製衣廠”的大門前麵。
“阿銘哥,我進去了。你下午別忘了來接我。”
“哦,我會記著的。”
雲初對著邵銘揮了揮手,就轉身向著廠子裏走去。
直到看不到雲初的背影了,邵銘才騎上自行車回了家。
邵銘回到家後,拿上買給白姥娘的東西,就和雲大哥兩口子一起,帶著一串的孩子向著陳水村走去。
他們來到的時候,白姥娘正忙著殺雞呢。邵銘見狀,立馬接手了過去。
孩子們進了家門後,就一窩蜂的把白姥娘圍了起來。他們的小嘴特別甜,一聲聲的姥姥娘叫著,把白姥娘喊得心裏直發甜。
等到孩子們都老老實實的吃上了點心、糖果啥的,白姥娘才抽出空來問雲大嫂,“你們這是啥時候回的家啊?”
雲大嫂經過雲初的點醒,已經醒悟了過來,她試探的挽上白姥娘的胳膊,故作輕快的說道,“奶奶,我們是昨天上午回來的。”
看了一眼兩人纏在一起的胳膊,白姥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現在正是準備過年的東西的時候,你咋沒留家裏幫如蓮的忙啊?我這麼一個老婆子,啥時候來看都行。”
雲大嫂見白姥娘高興了不少,立馬知道了自己用對了方式,她進一步拉著白姥娘的手晃了晃,說道,“是我媽媽讓我來看你的,她把過年的東西都準備個差不多了,就差過油、蒸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