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昵竟然是出於某個“包藏禍心”她有點內心複雜——還是忽然間有點空空的。
“我隻是想找點事做,所以在嚐試而已。隻是想試試煙是什麼味道,我已經十九了,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黎無天認認真真解釋道:“我去上舞蹈課,覺得挺有意思就接著念了,我不喜歡喝酒所以沒有繼續,和他們玩也是因為喜歡……我在充實自己,尋找自己的愛好和追求,不是你想要的那樣嗎?”
所以隻是嚐試而已,不關封尋雲的事。
封尋雲一啞,眨眼道好,心裏忽然有點尷尬……
叫你自我感覺良好,自作多情了吧!
她一巴掌乎在自己臉上,順著往上撩起頭發,摸出一支煙點上,一邊給她塞錢一邊掩蓋一般叮囑:“好好玩兒,跟朋友一起吃飯就請請客,沒錢了一定自己開口。”止不住心裏長歎一口氣。
……但尷尬已經掩藏不了那難受了。
那絲難受究竟是什麼啊,有人在的時候不想她太近親,人家如願走了,又不習慣了。封尋雲有點唾棄自己,這不是矯情嗎?
————
“有時候我還真想,這狼崽子是我養大的,要不幹脆直接再關起來得了。”
“免得心裏麻麻癢癢難受又煙似的抓不住趕不走。”
“但就因為我的習慣我的舒服把人關起來?……可我甚至不能給她她想要的那個‘愛’”
“……不是,我是賊又不是變態,怎麼能這麼幹?”
封尋雲煩惱了——最初的狀態多好呢?黎無天親近她並且還不想(至少她不知道大逆不道壓她,而她就像是一個表示“我全都要”的貪婪者,想要人家親昵又不想支付代價。
現在她的麻雀要飛走了。
封尋雲拉開一點門向開放式的樓下看,悄無聲息地站在死角掩藏生息——其實根本不用,黎無天沒空注意這兒。
她家牆壁隔音效果挺不錯,所以她在臥室根本聽不見聲音,一打開門,震耳的歌聲就傳來,還有少年們神采飛揚的笑。
沒關門的遊戲室裏他們開著音響,湊在一起拿著酒瓶碰杯,打遊戲的,抱著話筒唱歌還有嬉笑著作勢跳舞的……
黎無天在央窩在沙發上,塗了個口紅沒打理其他,漂亮直的小腿搭在上邊,眉毛彎彎看他們胡鬧,笑容淺淡地和同伴張嘴說著什麼。
這是陌生的一麵。
她的小破孩總是帶著大大的笑容和倔強的眼睛,還有俏皮的尖牙和長發乖巧——這個變成短發利落,嬌俏明豔,顧盼神飛又帶著冷麗氣質的姑娘是誰?
她正在迅速離去,隻給自己留下一個“黎無天”的殘影。
封尋雲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慌,有什麼東西正在溜走,她控製不住。她推走黎無天,隻是想和她的距離保持這不遠不近的原地——而另一個人卻奉行不近則退。
……
遊戲室,黎無天維持恰到好處的微笑默默看著她新任的狐朋狗友們群魔亂舞,一邊暗暗瞟著她身邊的阿霞姑娘。
姑娘是她家教的女兒,和她同齡,高畢業,長得又軟又乖,蜜桃色的嘴唇很是小巧喜人——最重要的是經過幾天觀察,她貌似不太直。
她又默默盯了一會,沒掩飾,阿霞早有感覺,隻是害羞於是裝作不知道……無奈黎無天眼神越來越明目張膽。
“喂!”她推推黎無天小聲嗔道:“看我做什麼!”
“看看都不行嘛。”黎無天帶笑瞟她一眼,眼角勾人,還刻意貼近了人家的耳朵,聲音一低,阿霞一個哆嗦。
她靜默地直視著小丫頭的眼睛,直到人家臉紅像個桃子,她才又低頭“噗嗤”一聲,漂亮的鳳眼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