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被順了毛的貓咪,乖巧地隻差呼嚕呼嚕,壓著眼瞼什麼都不管了。
南木便睜睜眼睛,輕聲道:“這是戚吧?小姑娘太可愛了,好乖啊。”
“是啊,很乖。”岑萍水點頭。
“……”沒想被點名的戚臉一紅,揪揪她的衣角,低著眼睛別扭道:“哎呀。”
“害羞了。”岑萍水拍拍她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衝南木說。
“噗!”南木就眼見這臉皮薄的小孩子被她的壞蛋家長調♪戲地更加足無措,眼睛一彎,笑了一會,才想起什麼,扭頭正色對自己的熊孩子道:“小鬆,你忘了我跟你說什麼?”
坐在旁邊裝雕像的高鬆沉這才一頓,抬起眼睛,麵無表情地看向對麵的兩個人——然後在自己媽媽的眼刀下懊惱地維持不住逼格,求救一樣看向自己的姑姑。
然而現在的高玉早無暇他顧。
她全程幾乎目瞪口呆地看著岑萍水和自己的嫂子甚至是身邊都能冒出粉紅色泡泡的溝通對話!
她的嫂子溫柔乖巧也就罷了……她何時見過那個嘴巴隨時帶著小劑量毒的岑萍水、那個仿佛煙酒不離眉目惺忪看什麼人都厭煩的岑萍水……竟然在某個人身前,表露出和平好相處的紳士風度?!
更重要的是……她們竟然認識?!
……
高鬆沉隻得咬著牙不著痕跡地哼一聲,低下腦袋,悶悶道:“很抱歉,戚,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戚喝口粥腦袋都不抬,語氣能淡出天際:“好的。”
高鬆沉:“……”你這反應搞得好像我自作多情啊!青筋都要氣出來了。
岑萍水笑著看看自己戚總乖巧的頭頂,心說高鬆沉呀,我家寶貝大概對你這個忍辱負重的道歉,心裏能淡喂出個鳥兒來……
她記不記得你的名字,都是個問題,你也不要要求太高了。
畢竟是家傳的氣人絕學“無所謂”,從來都要一百分。
……
“你們是什麼時候……”高玉不由得插進去:“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南木這才想起,自己這個“妹妹”還不知道她和岑萍水相識,扭頭道:“還沒告訴你呢,嚇一跳吧?我就是聽見你說對方家長的名字才想著要來的呀。”
她倒是很開心和小姨子分享喜悅:“岑女士是我不久之前認識的朋友。”南木可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姨子暗戀自己多年、也不知道岑萍水是她的前情人,自以為她們第一次相識:
“真是緣分——不,事情還是小鬆做錯了事,真對不起。”
她興致勃勃剛說了一半,忽然一愣,想起自己這可不是來約會,是自己的小孩闖了禍,於是截住話頭,潤然的眼裏露出歉意:“很抱歉,請你千萬要原諒我啊。”
其實這時候南木某方麵性格便已能初見端倪。
反正她聽見高玉說“兒子在學校如何如何……”的時候正一心二用微笑喝茶看雜誌,然後抓住關鍵詞“岑萍水”之後一愣,腦袋抬起來訝道“岑萍水”?
貌似自己一個不怎麼熟的豔遇對象都要比兒子打架鬥毆重要多了。
也如現在的道歉完全是出於禮貌——由心而發的話,她可不覺得自己的孩子做錯了事,和自己有什麼相關,她隻覺得那是兩個人。自從高鬆沉出生,自己和他就是兩個人。
……
“不是你的錯啊,為什麼道歉呢?”岑萍水這個人雙標地厲害,瞬間把路上想得要怎麼嘴賤諷刺潑茶忘了個一幹二淨,說講道理就講道理,好似她從來這樣:“是小孩的錯而已……戚說原諒了,就是原諒了。”
——就是最後一句話又帶上了提起自己什麼“寶貝”不掩飾的柔軟和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