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裏雨裏, 我在晉江等你 匆忙化了妝, 到休息室時,楚昭昭看到邱四哥拿著一個厚紅包, 身旁圍著幾個服務員嘰裏咕嚕地說話。
邱四哥把紅包一撕開,裏麵的人民幣露出冰山一角,身旁的人就發出一陣驚歎。
“出手這麼大方啊!”
邱四哥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這遝錢,“散了啊散了啊, 該幹嘛幹嘛去。”
回頭看到了楚昭昭, 又對她招招手,“你過來。”
楚昭昭走過去,邱四哥立馬把錢杵到她麵前,“知道這是誰給的紅包嗎?”
楚昭昭說不知道。
邱四哥嘴裏叼了根煙, 說:“趙……就是cindy給的, 她如今發達了,不來上班了,還不忘四哥提攜,發了個大紅包。”
楚昭昭又擺出她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邱四哥捏著錢扇她腦門兒上,“我跟你說了,維持客源客源!如何才能把客人發展成“穩定客源”?任何交易都求一個雙方得利對不?在咱們這種地方, 售酒小姐從客人那裏得到提成,而客人又得到了什麼?酒在哪裏不可以買?為什麼非得在你這裏買?因為在咱們這樣的場所,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是最穩定的紐扣!你看看人家cindy, 跟了王總飛黃騰達了, 班也不來上了, 以後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瞧著羨慕不?”
如果是昨天聽到這件事,楚昭昭還可能會天真的以為cindy是做了王總女朋友。
可如今看來,不就是情婦嘛。
但她嘴上卻說:“羨慕。”
嘴裏說著“羨慕”,眼裏卻沒有一絲豔羨之意,邱四哥知道楚昭昭又在敷衍她,也懶得跟她多說,“穆少他們在樓上,剛剛專門叫你過去。別說四哥不幫你,看看cindy,自己看著辦。”
楚昭昭上樓的時候,一直在想邱四哥的話。
可一想到那人是穆際雲,她就覺得麵前是萬丈深淵。
她也可以扭頭就走,不再與穆際雲來往下去,但那兩晚上的收入讓她嚐到了甜頭。
欲罷不能。
還是b14,那個熟悉的地方。
穆際雲坐在一群人中總是最顯眼的,他穿著白襯衣,領子已經扯開一大截,亂糟糟地貼在胸肌上。
他夾著煙的那隻手順著搭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身邊的人在跟他耳語,他便時不時點點頭。
身旁一陣陣地歡聲笑語。
不過這次大概換了一批人,除了段驍,楚昭昭一個也沒見過,一共隻三個男人,還有兩個女人挽著段驍和其中一個陌生男人。
穆際雲見楚昭昭來了,熟稔地招手,“過來。”
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還是那個熟悉的人。
但此刻,穆際雲的臉和邱四哥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裏亂躥、衝撞、重疊。
穆際雲讓楚昭昭坐在自己身邊,說:“你們都有女伴,我也找一個。”
“呸!你這是作弊!”段驍來的次數多,認識楚昭昭,於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她就是個掛!”
穆際雲笑了笑,不再理他,對服務員說:“老樣子,五瓶路易十三,記在她單子上。”
服務員正要走,段笑又跳了起來,“別介!”
他是對楚昭昭說的,“美女,我今兒個給你開七瓶,過來陪我怎麼樣?”
他說話的時候挑了挑眉,極不正經,大家都當他開玩笑。
可楚昭昭卻認真思考了起來。
她是賣酒的,不是賣|身的,今天客人能在你這裏買酒,明兒來個嘴甜的客人就轉身了,反正酒都是一樣的,價格也是一樣的,幹嘛非得認著一個人的酒買?不像肉|體交易,人家多多少少還講究和感覺和熟悉,賣酒的,就是一錘子買賣,與其考慮把客人握在自己手裏,不如先賺了眼前這一筆再說。
於是,楚昭昭對服務員說:“七瓶,麻煩了。”
聲音篤定,沒有一絲猶豫。
大家一下子哄笑了起來,屬段驍笑得最歡,一把就推開了身旁的女伴兒,恨不得隔著桌子就把楚昭昭撈到自己身邊。
楚昭昭低頭往立馬走去,借著餘光看了穆際雲一眼。
他雙手杵在膝頭,支撐著上半身,盯著楚昭昭,舌尖頂著腮,偶爾蠕動一下,若有所思的樣子。
楚昭昭發現,當對象換了以後,她還是能努力討客人歡心的。
段驍喝酒,她就給他倒酒,給他遞水果。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幫忙搖骰子就跟中邪了一樣,點數怎麼爛怎麼來。
或許這就是之所以叫“手氣”。
當她第三次搖了個亂七八糟的點數出來後,段驍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楚昭昭的下巴,“你換了個人嗎?”
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把楚昭昭嚇了一跳,好像段驍要撕下她的麵具一般,立馬彈開老遠。
楚昭昭這個反應讓段驍覺得沒麵子,沒等楚昭昭說什麼,段驍就揮了揮手,“你還是去陪穆老師吧,沒勁兒。”
卻聞對麵穆際雲冷笑了聲,明顯地不悅。
段驍自個兒點了根煙,自己隨便搖了個骰子都比楚昭昭搖得好。
於是,段驍隻能揮揮手說:“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楚昭昭緩緩地站起來,往外麵走,經過穆際雲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得,這下把客人得罪了。
楚昭昭懨懨地下樓,有些不知所措。
邱四哥見到她,樂開了花兒。
“可以呀你,今天賣出去七瓶路易十三,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個月銷售冠軍就是你了。”
休息室的門把音樂聲隔在了外麵,安靜了許多。
楚昭昭清楚地感覺到耳邊一陣嗡嗡響,心跳的頻率也有些不對勁,胸口一陣陣發悶。
“四哥,能把帳給我結了嗎?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楚昭昭今晚這個成績,邱四哥當然願意放她走,二話不熟就結了現。
楚昭昭便去更衣室換了身衣服,連妝都沒力氣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