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一閃一閃亮晶晶(1 / 2)

寒冬臘月,北風呼嘯。

在一棟廢棄待拆樓房內,一個小女孩緊緊的依偎在一個小男孩的懷裏,瘦小的身子瑟瑟的抖著。她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臉頰瘦消,但生著一塊一塊的凍瘡,顯得胖嘟嘟的。女孩大約三四歲,兩條麻花辮散落下來,發絲糾結,似乎已經好久沒有洗過了。

小男孩其實隻有五六歲,兩道直直的眉頭,眉宇間透著一抹他這個年齡少有的成熟與冷靜。高挺的鼻子,瘦消的臉頰,他的瘦不像小女孩有些病態,他的瘦是精壯的。雙腿修長,如果隻看身形和外貌,他更像是八九歲的少年。

“哥哥,這裏好黑,我害怕。”小女孩看著黑漆漆的屋子不由的往小男孩的懷裏鑽了鑽。

“別怕,有哥哥在。”小男孩把小女孩摟的更緊了些。

兩個孩子緊緊的抱作一團,互相取暖。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屋外,飄起了鵝毛大雪。

小女孩最後被凍醒了,她在小男孩的懷裏昂起頭,看著小男孩的臉說:“哥哥,你醒了嗎?”

小男孩點點頭。臉也凍僵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咕嚕……咕嚕……

兩個孩子的肚子都叫了起來。

“你餓了吧?”

“我不餓。”小女孩立刻捂著肚子,不讓它再發出聲音。“哥,你給我唱歌吧,你一唱歌我就睡著了。”小女孩心想睡著了肚子就不會叫了,她也就感覺不到餓了。

小男孩心疼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臉,說:“好吧,我給你唱一閃一閃亮晶晶。”說完,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透過窗戶想看看窗外是否有星星,卻看到片片雪花在夜空中飛舞。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小男孩唱了起來,小女孩望著窗外,似乎那片片雪花變成了一顆顆的小星星,閃著光芒在空中飛舞著。好漂亮,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星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男孩這首歌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小女孩終於再次睡著了。

此刻,漫天飛舞的大雪漸漸停了,東方出現一抹白。小男孩看看手腕上的卡通手表,時針指向6點零5分。懷裏小女孩睡的很沉,小男孩把小女孩放倒在沒有床墊的床板上,然後把身上蓋著的幾件舊衣服統統蓋在小女孩身上,然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片拆遷區,四周有很多房子都倒塌了,隻剩下幾棟低矮的樓房還顫巍巍的聳立著,在暗黑的光線裏像廢墟上的屹立著的張牙舞爪的怪物。

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七八度,小男孩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廢墟上飛快的奔跑著,跑就不冷了。

他跑到附近的一個貧民區,正是早上六點多鍾,很多賣早飯的都紛紛出來張羅著買早飯了,有賣包子、稀飯的,有賣豆漿、油條的,小男孩渾身髒兮兮的,兩隻小手更是黑乎乎的,他掏了掏口袋,把口袋都翻出來了也什麼都沒有,背的書包裏除了幾本卡通圖書之外什麼也沒有,他沒有錢買包子。

這時,他想起自己手腕上的卡通手表。這時爸爸在他六歲生日時賣給他的生日禮物,他記得爸爸給他買的時候要好幾百塊呢。他偷偷的把手表從手腕上拿下來,走到賣包子的鋪前。看著一籠一籠的白白胖胖的大包子,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抬起頭看著正在做包子的一個中年女人說:“阿姨,我拿這個手表換兩個包子行嗎?”說著,就把卡通手表遞給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抬眸看了他一眼,衝他揮揮沾滿白麵的手,“去去去,別這兒搗亂。”

“阿姨,我沒搗亂。”小男孩依舊舉著他的手表,真誠的說:“我妹妹餓了,可是我沒錢隻有這塊手表,就換兩個包子。”

“快滾,別擋著我做生意。”由於時間還早,又是大冬天,根本就沒有人買早飯。中年女人一邊說,一邊把起身把剛剛出鍋的大包子從蒸籠裏一個個拿出來放到保溫桶裏。

沒見過這麼沒有同情心的阿姨,小男孩狠狠的想,他預轉身要走,可就在轉身之際,他突然伸手在蒸籠裏偷拿了兩個大包子,並把那塊卡通手表丟進蒸籠裏,然後轉身就跑。

“喂,你給我站住。”中年女人從鋪子後麵走出來就要追,但被她丈夫拉住了。

“一個小要飯的你就給他兩個包子吃就是了,怪可憐的。”他丈夫剛才一直站在鋪子裏間,但外麵的說話聲他都聽到了。

“什麼可憐?我不可憐?”中年女人吼道:“天沒亮我就起來包包子了,我不可憐?我整天沒日沒夜的操持這個家,我不可憐?你現在給我一百萬,你看我可不可憐他。”

“行行行,你可憐,你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女人,行了吧!”男人不想跟女人吵架,說完轉身進裏屋了。

小男孩把包子揣進懷裏向拆遷區這邊跑過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幾輛鏟車和推土機。

小男孩跑進屋子裏就看見小女孩已經醒了,正哭的梨花帶雨,一張小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的。

“哥,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好害怕。”小女孩看到哥哥就撲了上來。

小男孩從包裏拿出一塊手絹擦了擦小女孩的臉,然後像拿出珍寶一般從懷裏掏出兩個包子,統統遞給了小女孩:“看,大包子,快吃,還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