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堆滿破爛的小房子裏,一個肥頭大耳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正站在十幾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孩子麵前。這些小孩子從高到低的排著隊,手裏都端著一個碗,碗裏盛放的都是零錢,最大的一張錢也隻有五塊錢。有的小碗裏錢多,有的小碗裏錢少。
其中一個大約十五六的少年,平頭,頭上有道很深的傷疤,嘴裏叼著一根牙簽,五官長得十分標致,是個漂亮帥氣的小少年。他身上的衣服又舊又髒,但是上麵沒有破洞,也沒有補丁。
“阿一,收錢。”肥頭大耳的男人吼了一句。
這個十五六的少年叫阿一,當然,那一排排小孩子則叫他一哥。阿一走到那排小孩子麵前,一一把他們麵前碗裏的錢全部收走了,紙幣都整齊的碼整齊,硬幣則分一分、五分和一元分類的丟進三個小盒子裏。
這時,門被推開了,七歲的伊焜拉著十四的手進來了,兩人隻有一個碗,而且裏麵的錢也很少,都是一分、五分的硬幣,總共不過十幾塊錢。十四有些膽怯,但伊焜卻拉著她的手走進來,把碗遞給阿一。
阿一看著碗裏的錢,便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躺在一張破爛不堪的躺椅上,嘴裏叼著煙嘴,煙嘴裏冒出濃濃的煙氣,他眯著眼睛問道:“阿一,誰的最少?”
阿一看看十四,十四手裏連碗都沒了,便問道:“你的碗呢?”
“不小心摔破了。”十四小心翼翼的回答。
伊焜立刻把十四拉到自己身後,說道:“是我摔破的。”
男人一下子睜開雙眼,並坐直了身體瞪視著伊焜。十四嚇得躲在伊焜的身後,身子忍不住顫抖著。
男人揮揮手,意思讓他倆過去。
伊焜拉著十四顫巍巍的走到男人的麵前,男人一伸腳就把兩個瘦弱的孩子踹倒在地上,接著就起身用腳開始往兩個孩子踹。
頓時屋子裏響起了小女孩的哭聲。
伊焜倒是一聲未吭,用小小的身體護住十四。
一頓打之後,兩個孩子被罰不能吃晚飯。所以兩個孩子隻能蜷縮在一起眼巴巴的看著另一幫孩子像餓狼似的狼吞虎咽吃著飯。所謂的飯就是大饃和鹹菜。可就是大饃和鹹菜,孩子們依舊吃的很高興、很開心,有的吃對於這幫孩子來說就是天堂了。
十四的肚子咕咕的叫著,可是她強忍著,然後閉上了眼睛想要立刻睡過去。小小的她知道,隻有睡著了就不覺的餓了,她以前沒有飯吃的時候都是這樣做的。迷迷糊糊的,她真的睡了過去,隻是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叫醒了她,她睜開眼睛,看到十三哥哥拿著兩個饅頭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一下子搶過一個就開始吃起來。
伊焜小聲的說道:“慢點吃,我這兒還有呢。”
十四點著頭,一邊往嘴裏塞饅頭一邊衝著他說道:“哥哥也吃。”
伊焜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裏也流出了口水,饅頭有什麼好吃的呢?以往在家裏他最不愛吃的就是饅頭,什麼味道都沒有,還容易噎著。他向來不喜歡吃饅頭,不過,現在看到十四吃的這麼香的時候,他也小口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吃著。
伊焜從小沒有餓過肚子,所以有些挑食,自從被賣到這裏之後,他也時常麵臨餓肚子,隻是從小養成的嘴刁的毛病一時間還有些改不過來。他來到這裏才不到一個星期。
可能是吃的太急了,十四一下子噎住了,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一口大饅吐了出來,接著就開始反胃,忍不住想要把肚子裏的大饃全都吐出來。
……
躺在床上伊十四感到吼間有異物,立刻睜開眼睛,都沒來及得爬起來就直接翻身吐在了床邊上,她的床邊放著她的拖鞋,現在鞋子裏麵全是她的嘔吐物,一時間房間裏也彌漫著一股混合著酒菜並經過一番化學反應之後的氣味,這氣味更是讓她作嘔,不停的吐著,直到胃裏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就連黃疸都吐了出來,她才徹底的清醒過來,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天花板。
頭痛、胃裏難受,就連身上的肌肉都痛,她這是怎麼了?
想了半天,她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跟著莫涵希到“夜宴”找路過,結果路過沒找到,兩人到酒吧喝酒去了,再然後就……斷片了……
這是哪裏?莫涵希人呢?她轉過頭想看看莫涵希是不是在自己身邊,可是身邊的床鋪上什麼都沒有。她又瞪著天花板,這天花板上的畫怎麼這麼熟悉呢?她好像在哪裏見過?是哪裏呢?啊,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