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路過躺在她的床上,似乎睡的很沉,呼吸均勻,隻是一張臉卻比以前更加的蒼白,把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襯托的更加冷峻。他是一個沒有血性的家夥,沒有人性的家夥。他的人是冷的,血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因為他該死。”耳邊再次響起他冷到骨子裏的話語。
伊十四始終不明白更加想不通路過為什麼要打掉她的孩子,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讓隸氏破產。難道他和隸氏有什麼恩怨?可是就算他和隸氏有什麼恩怨,那也應該直接找隸氏,為什麼要靠近她、靠近她二姐?為什麼?況且,孩子是無辜的,那樣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就這樣沒了,他是殺人凶手,是殺害她孩子的凶手。
想到這兒,十四漸漸握緊了雙拳。此刻,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裏浮了上來——她要為孩子報仇——她要殺了他——乘他還沒有傷害到隸景浩之前——乘他還在熟睡之時……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心跳也加快了。她走到床邊,因為緊張,雙手有些顫抖,她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眼睛直直的盯著熟睡的路過,像個複仇女神一般。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她才左右看看——她需要一件能夠殺人的工具。
可是這個小小的宿舍有什麼能置人於死地工具呢?突然,她想起來了,抽屜裏有一把美工刀,是她上次從教室裏帶過來的,準備裁紙用的。想到這兒,她輕輕的拉開抽屜,這把美工刀就好好的躺在裏麵。此時此刻,她緊張到了極點,小心翼翼的拿起刀,把刀刃推出來,因為用的時間有點長,刀刃上有點上鏽了,不過應該能捅死人吧!
回到床邊,她舉起了刀。緊張讓她的手有些哆嗦。
這時,路過突然動了一下,她嚇了一跳,刀子立刻脫手掉到了床沿上。她傾身想要重新撿起來,路過突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倒在床上。刀子也應聲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十四一動不敢動。床是靠著牆放的,她的身體被路過壓在床的裏麵,緊緊的挨著牆。
他醒了嗎?他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嗎?怎麼辦?
十四畢竟是一個女生,雖然平時很強悍,但從小到大她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又怎麼會想到殺人呢?此刻,她真是恐懼、緊張到了快要奔潰的邊緣。可是……仇恨戰勝了她的恐懼和緊張……她突然奮力掙紮起來。
“放開,放開我——”
“別動——”路過的一隻手放到了十四的脖子上。“再動我就掐死你。”
十四還在掙紮,可漸漸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她不知道路過握住她脖子的手在慢慢的發力,這力量一點一點用在她腦後的頸椎上,她意識還是清醒的,但身體卻完全僵住了,就好像夢魘了。
“路過,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的身體為什麼……”
“別吵,我好累。”路過說完就鬆開了手,把旁邊的被子掀起來蓋在她的身上,接著便繼續睡覺。
“路……”十四的嘴巴被路過的手掩住了。
“你好吵……真的好吵……好吵……”路過喃喃的說著,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再次睡著了。
十四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後背上還有點麻麻的感覺。她就像被人催眠了身體一樣無法動彈。
這時,她的耳邊響起了路過那均勻的呼吸聲。她沒想到這均勻的呼吸也好像催眠曲一樣,讓她的眼皮開始打架,也是真的累了一天了,很快,她也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十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通體舒暢,身體異常的輕鬆,而且腦清目明,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真的是精神氣爽。可是這種體驗也隻是短短的幾十秒鍾,她的感覺很快就被另一種情緒所代替——緊張。因為路過還躺在身邊。她猛地轉過頭來,卻發現身邊的床上已經沒有人了。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房間裏也沒有,難道他已經走了。十四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突然又想起昨晚掉到地上的美工刀,連忙下床去找,卻哪裏還有刀的影子。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完了,路過一定知道她昨晚想幹什麼。完了完了,這樣以後他就會時時刻刻提防著她,再想找機會報仇就更難了。她懊惱自己睡的太死了,應該早一點起床的,最起碼在路過起床之前就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