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衿攢在胸口的手垂下,深皺著細長的眉,“為何,就走了呢。”
“小姑姑就這麼在意這個隻見了一麵的人?”
趙衿搖搖頭,“並非如此,隻是兄長尊爹爹的囑咐一直在意著我的婚事,一日不落兄長便一日不敢安心,如此下來我怕影響朝政。”
“小姑姑真是體恤子民,那朝中官員們的郎君小姑姑都看過了?”
趙衿點頭。 “未有鍾意的?”
她搖頭,“璨娘皆與我講道了那些郎君的情況...”
趙宛如看著趙衿退縮的眼神也能猜個大概,朝中有建樹的官員衙內極少,而且大多都不願意尚公主,寧願早早結親都不肯做趙氏皇族的女婿。
能讓人滿意的,又熟知的,自然隻有丁紹文,而丁紹文可是聖人給自己女兒看中的人。
“不行!”趙宛如突然冷下臉。
將趙衿驚嚇了一跳,解釋道:“你放心,殿帥是你看中的人...”
“姑姑誤會了!”
“嗯?”她不明白。
“東京大部分適齡的郎君小姑姑都沒有見過,小姑姑尚且年輕,何須著急。”
其實若丁紹文娶了萬壽長公主,那麼駙馬都尉一職加身,他的仕途也就終止於此,再無可能日後當上大將軍掌握兵權,而且長公主也能遠離李少懷,兩全其美。
但是趙宛如是絕對不願意的,她知道丁紹文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心有不忍,趙衿畢竟是與她一起在太宗膝下長大的親人。
她堅決否定丁紹文,“明年春闈後會開瓊林宴,宛如可以陪小姑姑去看。”
趙衿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隻當是她真的看上了丁紹文才如此委婉的與自己說的,於是笑著答應。
趙宛如謝絕了趙衿的留宿,從長公主出來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張慶也回來了。
“明日昏時張榜,將春闈事宜張貼出來,其中還有禁舉的階層。”張慶將一本小冊子交給她,“這次,和尚與道士沒有在入試階層內,但也沒有在禁單內。”
張慶也不是糊塗人,公主突然要查春闈的事宜,這應該或多或少與那李少懷有關。他家公主,大概被那美道士迷住了吧,他在大內當差是看著公主長大的,不禁心中感歎著,女大不中留。
“道士與和尚都是出家人,出家人六根清淨,自然不會想著入仕。”
前世是李少懷拿了度牒還俗才應試的,為了以防萬一,“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要回大內。”
客棧內,李少懷盯著桌上靜放的一隻玉碗,長歎了一口氣,“某還是早些睡吧!”
吹滅了燭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於是盯著窗外的月色看了一宿。
—碰—碰—碰—
小柔敲響了李少懷的房門。
——吱——
李少懷驚喜的探出頭瞧著,黯淡眼眸,“元貞呢?”
“姑娘她...”趙宛如一早就回了宮,如今差小柔給她帶話,順便帶著去京郊看宅子,“姑娘近日有些事不能來找真人了,讓我囑咐你無事不要到內城去。”
李少懷挑著眉,“內城?”
“我家姑娘在城西京郊有一座宅子,你收拾一下。”
“宅子?”
李少懷突然有一種被人養著的感覺,“她這是要金屋藏嬌嗎?”
一個大男人說自己被金屋藏嬌?也不怕笑話,不過小柔抬著頭打量李少懷時,好像確實...
“你能被我家姑娘這般藏著,足以說明我家姑娘對你看重,知福吧你!”
“漢武帝非嫡非長,因一句金屋藏嬌得皇位,可之後卻違背了這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