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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皇帝隻是想找個撒氣的人罷了,張雍雖是丁紹文舉薦的,但是這職位是皇帝自己給的,張雍是文臣且又自己請了罪,他不好追罵。恰好找到了理由問一問丁家的罪,而丁紹文就成了出氣筒。

丁氏黨羽之多,位高權重,皇帝也忌憚,如今剛好揪著丁紹文的過錯,這麼一來他占理,趙宛如看似求情,實則是添了一把火,她代表著皇後為首的坤寧殿,這樣就是皇後便也不好再求情了。

事情出在丁家的四郎身上,他已經想好了怎去問罪丁謂了。仕宦之家養出這樣的兒子,總歸是不光彩的,臉上也掛不住,他是天子,丁謂是進士出身,總要管教管教。

被貶官的丁紹文咬牙切齒暗恨,卻還要強裝著感激涕零,“臣謝主不責之恩,謝公主求情。”

“退下吧!”

原先是沒有想要貶他的,但因為趙宛如的求情,他若是就這麼罷手,似乎有些太徇私情,麵子上掛不住,所以非但沒有手軟,還罰得更加厲害了,以示她天子威嚴。

降了一級變成了都虞候,要是還降,就要從京城到地方去了,屆時遠離京城,要想回來就難了。

垂拱殿前燒了一把大火,回到坤寧殿後這把火被澆滅了,女兒家的心思全被母親所猜中。

“我聽外邊說你今日,向你爹爹要了口諭,替一個道士翻了命案。”

“是,那道士是小姑姑的友人,是個高人,女兒聽了之後覺得事情有蹊蹺,母親您也好道,又常教導女兒,置身高位,心係的當是蒼生,定也是不願道門高人蒙冤受苦的。”

劉娥思索著她的話,凝著懷疑道:“我看,那道士恐怕不隻是長公主的友人那麼簡單罷。”

“真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母親。”趙宛如笑了笑,“李真人救過我。”

談及救字劉娥色變,“救過你?”

“是,從江南回來的時候是春日,我瞧著江南的春景好,便撇下那些侍從,後被野獸所傷,是李真人所救。”趙宛如說得委婉。

劉娥深深皺起眉,大驚失色,“受傷?”起身拉過趙宛如查探,“怎我不知情,也不曾聽你提及,那些個奴仆也不曾稟報。”

“母親,是女兒不讓她們說的,她們怎敢違抗我。”

“傷到何處了,可還要緊?”

趙宛如輕搖頭,“已是半年多之前的事情了,李真人醫術高明,已經好全了。”

如此,劉娥才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與那道士有什麼,原來是有恩於你。”

“改日,讓那道士入宮來,我親自好好謝謝他。”

趙宛如笑著點頭道:“是,改日呀,一定讓母親見見她。”

“冬至快到了,這之前,你就留在坤寧殿吧,女兒家的常往宮外跑是要遭外廷那些大臣口舌的。”

趙宛如微微動著眉,“宮裏煩悶,且都是一些冷麵孔,且我與小姑姑年紀相仿實在是投緣,就想與小姑姑多說說話,聽小姑姑的受教,可比宮內的嬤嬤有用多了。”

殿內的炭火滋烈作響,將屋子燒的暖烘烘,劉娥拍了拍她的手背,“是該多聽聽萬壽的受教,你若能學得像她那般的性子,我也就欣慰了。”

“...”眉眼擠在一處,若真如長公主那般的性子,趙宛如想了想,還是不要的好。不過溫順之人,不爭不求什麼,活的也算自在,隻是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她怎能逆來順受,對著惡人,她是絕不會再心慈手軟的。

次日朝議提及此案,降職的是丁紹文,從殿前副指揮使將級為殿前都虞侯,散職仍未變。張雍從戶部侍郎改為了兵部侍郎,撤其權知府事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