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也可替我監視監視那些個世家子弟。”
通情達理四個字,趙靜姝是從來沒有想過會用在她皇帝爹爹身上的,至少師父曾經告訴她,君王寡愛,不允兒女私情,後來想著,或許隻是因為站在了最高峰,肩起了天下的重任,不得已而為之。但人還是那個人,於國,他是皇帝,於她,隻是父親。
趙靜姝端手在腰間,側身,“女兒謹記爹爹教誨。”
——哐!——
鍾鼓樓上的鍾聲敲響,殿門前綠衣官員大喊道:“寅時正!”
因禮部尚書空缺,便由從三司副使升任的禮部郎中林特暫代禮部之事。
林特著官服手持笏牌走上前,高聲奏道:“中嚴外辦!”。
丁紹文安排的人便帶領禁軍鐵騎在最前方開路。
三更天時便已經整裝待發,齊整威嚴的禁軍後麵是七頭大象,每頭大象的背上都蓋著繡花紋的錦緞,錦緞上麵在安放著金蓮花的台座,大象頭上戴著金飾轡頭,穿錦衣的馴象師騎在象脖上引導大象。
象後麵是高舉大旗與拿大扇子的武士,還有手持長矛,畫戟穿著五顏六色盔甲的騎兵,大旗上與扇麵上都畫著龍,虎,彩雲以及山河圖案,長矛上都係著五彩結帶的銅鈴鐺。
風一吹過,數以萬計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些多達數萬的武士,帽子,衣服,靴子,配飾每隔一個方陣就換一種,因為安排得井然有序,所以不會讓人看著眼花繚亂。
場麵壯觀的隻剩下驚歎,以及鼓聲奏起的震撼。
天子冬至祭祖的出行,陣仗之大,用器之奢華。
除了這些先行人數上萬的武士部隊,後麵還有皇帝的親從,親隨官。護在皇帝身邊的是禦龍直的衛士,金色腰帶,紫色繡花衫,頭上戴著珍珠結絡的頂頭短巾。
林特奏喊之後,周懷政攙扶著趙恒登上四柱與欄杆都飾有玉雕,雕刻著龍鳳的玉輅。
玉輅內設有禦座,隻有兩名近侍隨在旁側,而周懷政則作為執綏站立在一旁。
玉輅後邊隨行隨行四人,手舉行馬阻攔人馬通行。前麵則是由兩個身穿朝服的人手持笏板麵朝玉輅倒退行走。
準備妥當後,千乘萬騎從宣德門出發,前往太廟。
玉輅後麵是宗親,按照等級位份依次排列,輿車內都是單獨乘坐,隨旁隻能站立一個傳喚的內侍。
出宣德門時,“小柔,把簾子放下來。”
更深露重,汴河的霧水都吹到禦街上了,後頭的趙靜姝見著,也將車內的簾子放下。輕紗製成的車簾,將車內的人模糊化,使之看不清臉,若站遠了看,連人都是分不清的。
這般盛大的場麵隻有在皇子納妃,公主出嫁時以及現在的冬至祭祀才有,燈火輝映,使得這東京城漆黑的五更天如白晝一般,禦街兩邊的路燈照耀著底下筆直站立的禁軍,每隔一步就站立一人,組成人牆。
百姓們隻能站在人牆後麵遠遠觀望玉輅內的皇帝。
“這便是...廉政推行者的出行嗎?”李少懷驟視眼前的天子出行的排場,不禁上挑起眉,“是奢靡,還是我見識太淺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出行之奢華相比以往各朝,我朝已經是從簡了。”
比起享受,後主在位時,當仁不讓,她為之一笑,“也是,不過如此!”
先行的武士慢慢走遠,隨之皇帝的玉輅出現在眼前,玉輅寬敞華麗,皇帝手持朝笏端坐在禦座上,姿容清晰可見。
“據傳太.祖身長,容貌雄偉,器度豁如,識者知其非常人。”
“史書上這麼寫的,我隻見過太宗,不過太宗皇帝與太.祖一樣,征戰沙場一生,收複疆土,是武將風範。而今上...文人多行仁政,於百姓而言,未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