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常寺所置辦的本該有長幼嫡庶之差,但因趙靜姝年幼時就被送往道觀,皇帝覺得虧欠,遂下旨進封衛國公主,除了未賜第開府,其他的置備與大公主皆一樣。
千凝攙扶著穿華衣的女子出殿。
“咱們三姑娘,比大姑娘還要好看呢。”
千凝打趣道:“駙馬爺可不要在此時丟了魂,這太陽落山昏禮才剛開始呢。”
丁紹德凝視著盛裝下的趙靜姝,接過嬤嬤遞來的紅菱,眸中轉著流光,“殿下現在的眼中是季泓。”
在宮人的簇擁之下抵達儀仗處,駙馬與天武官一起靜候在簷邊,兩位公主被後宮妃嬪圍著。
杜氏飽含淚水,才接回女兒如今又將出宮下嫁,這門婚事趙靜姝在從國子監回來之後曾向杜氏提過,杜氏以丁紹德不學無術當即拒絕。
誰知春闈之後丁紹德一舉中第,轟動了整個東京城,後來被皇帝賞識受到重用時杜氏這才改變了看法。
幾日前杜氏就拉著她叮囑了好幾遍,如今仍是不放心的單拉著她到一邊含淚囑咐,“雖為公主,可入了內宅就要隨夫,內宅和睦女子才得安生,雖有你爹爹做主,可也不能失了夫家的心,我原以為他是空有其表之人,如今想來他...”杜氏於後宮爭鬥數十年,早已看透人心,隻怕是丁紹德故意裝紈絝,這樣城府深的人,她擔心著自己的女兒。可如今她們畢竟是夫妻了,她不好說自己的女婿什麼,隻能囑咐著趙靜姝,“想來他也不會差待了你,日後你也要多多堤防,管束他,萬不能再讓他沾染煙花之地那小姐。”
趙靜姝自己對這門婚事其實是不在意的,她隻想出宮,不再受這大內的拘束,於是點頭道:“女兒知道了。”
丁紹德牽她上簷子,炎熱的天,她的手心卻是涼的,“殿下現在的心卻不是季泓的。”
出門前的話與車上的話讓趙靜姝站定,“眼睛可以看萬物,心卻隻能裝一心。”她又遲鈍了一下,季泓是眼前人的字,“你...是什麼意思?”
丁紹德勾起嘴角輕閉眼溫柔的搖著頭,“時辰快到了。”
樂隊奏響禮樂,城牆上燃起升天的焰火,儀仗從宣德門一直南下,走的是禦道。
送親宗室與官員及家眷的馬後麵是數十個轎子,都由禁軍抬著,轎子上是太常寺一月前置辦的陪嫁物品,放置於後殿且由宰相親自查看過後寫成禮單奏報皇帝。
傍晚的風拂過汴河,將一陣舒爽吹至岸邊的駙馬府,簷子停下,儀仗隊伍與送親隊伍長達數裏,使得巷子通人不得。
氈席從簷邊一直鋪向府內,丁紹德下馬扶著她下來,金絲繡花的鞋子踏到軟軟的氈席上踩出了一個淺淺的窩子。
宮女麵對著趙靜姝,捧著一麵鏡子。
氈席上放置了馬鞍,草墊,秤,宮女捧著鏡子倒退著領她跨過,入府之後由府上等候的人領著去了新房。
駙馬府上的昏禮除了公主不用侍奉公婆之外,其他與平民百姓之家的昏禮區別不大。
新娘入屋後,接下來就是酒宴,皇帝禦賜的九盞宴。
陪著飲酒,也是讓趙氏的宗親熟悉熟悉這位公主的夫君,日後同朝為官或是赴宴也不至於弄得個不認識的尷尬。
送走完宗室後,丁紹德已是喝了不少酒,昏沉著腦袋,還有剩駙馬府上的賓客,也需要陪酒三杯。
“姑父~”
“哈哈哈。”姑父稱呼一喊,李遵勖大笑,他作為長公主的駙馬,即是送親之人也是駙馬府的賓客,“我出門時娘子囑咐我要讓你好好善待我們家元容。”
丁紹德淺淺一笑,“齊家之道,以後還要向姑父討教了。”
“齊家之道?”李遵勖臉色溫和,眯眼笑道:“凡以娘子為先,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