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岸在幻境裏尋著誓言,斬苦在幻境裏覓著永恒。
那是一個有雨的日子。
晚飯時間要到了,每天都是蘿卜白菜,夜岸早已煩膩,他想吃肉、吃肉、吃肉。
昨天晚上剛啃了一隻燒雞,嗯,在夢裏,但是口水流到了夢外麵,枕頭透濕了。
好久沒有進山裏打獵了。
夜岸非常的技癢。
想必那些兔子啊、野雞啊、毛豬啊也像我想它們一樣想我吧!
弓箭在背,利劍在手,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呢!
夜岸跨出門去。
“站住!”門口一老嫗厲聲嗬斥到。
“娘?”夜岸忍不住退了一步,先給個笑臉就對了,“嘻嘻,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準備去哪?”
“娘~”夜岸語調拖得很長,可憐的乞求模樣。
“不行,拿回去放著。”
“娘~”
“外麵多危險你不知道嗎?”夜岸的娘語氣終於緩和下來,“到處都是倭寇,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爹交代。”
“哎呀,不會出事的,娘。”夜岸還在掙紮,“你看今天下雨,倭寇肯定也需要休息!我去給你打一隻兔子回來補補身體。”
夜岸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將弓箭拿回去放著的意思。
夜岸的娘有些心軟,自從這邊地帶總是有倭寇來犯後,每天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太平日子。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要更加小心。
“拿回去放好!”夜岸的娘再一次厲聲道。
“娘,我的劍術你是知道的,不會有事的,況且我還有弓箭,對付幾個倭寇綽綽有餘。”
夜岸還是不動,他太久沒有去山裏活動過了,握著弓的手緊了緊。
“難道要為娘求你嗎?”語氣更加的淩厲了。
夜岸沒有說話,卻也還是不動。
“你爹就是死於倭寇之手,他已經走了,你還要丟下為娘嗎?”
夜岸的娘悲從中來,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要生在這混亂的世道!”
她自言自語,像在問自己,又像在問老天。
回答她的隻有雨聲,越下越大的雨。
“娘,”夜岸終於妥協,他不忍心看見他娘親悲傷的眼神,“我不去了還不行嘛!”
“你不要這樣,爹走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更不忍心她再添白發。
說著,兩人進得屋裏,夜岸重新將弓箭掛好,將佩劍放回劍架上。
這是他爹留給他保護一家人的。
“娘,你不要難過了。”夜岸安慰道。
拉著他娘坐在桌前,“嘻嘻,大不了不吃兔子了,讓它們多蹦噠幾天。”
說著做了個鬼臉,學著兔子樣蹦來蹦去,惹得他娘噗呲一笑,才可算消停了。
“傻孩子,我去給你做晚飯。”
“好。”
夜岸看著他娘前腳進去廚房,後腳立馬收拾弓箭,戴了鬥笠,溜出門去。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自言自語,卻跑得飛快,雨打得鬥笠啪啪作響。
林子裏的花是香的,樹是翠的,草是活波可愛的。
連劈裏啪啦的雨都異常惹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