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當我是男的。”

馬密使如是回道。

☆、第40章 賭約

綁完匕首,自然要教一教正確的出鞘姿勢。

馬含光看準了伍雀磬摸向大腿的五指,一把擒住反折,霎時無人往來的山林間傳出一陣鬼哭狼嚎。

“你再叫一聲試試!”馬密使冷漠得一如既往。

“那你有點憐香惜玉之心成不成?!”伍雀磬將這人手上的力道揮開,早已沒了起先的老老實實與聽聽話話,誰被折騰狠了還沒點脾氣,揉著手指頭,嗓門也不收就嘀咕,“人家可是女孩子,犯得著仇人似的?”

馬含光自然要開口講道理,說實話,他這道理講得極不好,理解能力稍遜的就會以為他在說:你是豬,你是豬,總有一日你就等著被自己蠢成豬,你這蠢豬!

而那人又完全沒多大耐心教導一隻豬蛻變成人的過程,因為來一次直觀的皮肉教訓更有收效。例如養一條狗,它衝人亂吠就踹一腳,然而它乖乖跑開為你叼回拋出的球,你還要再補踹一腳,因為它叼球的姿勢不對。

當然踹得足夠多,興許狗就能拿尾巴將球卷回來,相比同類犬隻它的確聰明得上了天,然而那狗的想法你關懷了嗎?

伍雀磬刻意強壓心頭的反叛是澎湃了些,旁觀者來看,馬含光的確又快又好地替一個小孩子樹立了全麵正確的自衛意識。結論比過程重要,伍雀磬看看此刻自己,比當年九華山上苦練幾年都還長進——然而誰被曾耳鬢廝磨的人這樣作踐法,能寬宏大量說一句:好厲害,你瞧瞧你把我訓練得,誰都別想殺了我。

說回之前荊湖分壇那一頓藤杖,伍雀磬被打服了,至少表麵如此;而馬含光也自知將人打過了,收了幾天手。

此次舊病複發的由頭是他們比計劃中更快地被人盯上,馬含光受不了伍雀磬隱藏實力的慢慢進步。

現實擺在眼前,可是講道理——“你別說話讓我說!”伍雀磬受不了馬含光每句話每個字必與自己談現實,現實多殘酷,前路多可怕,她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怕死?她隻想讓他為達目標不擇手段之餘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當年九華山上的馬師弟是一個相當溫柔之人,雖然做掌門愛徒時也常不苟言笑,女弟子麵前更是一副酷得誰也別與他說話的孤高。可一旦認識他,與這個人相處過,就會知道表麵的清清冷冷都是幌子。

馬含光會照顧人,也很愛照顧人,細心與生俱來,並不隻是對那個當年於蝗災後將他領走的伍雀磬。

況且伍雀磬剛上來也處處挑剔他,他不曾記恨過,不因對方是何人,而是馬含光本就是這類人。

冷著臉麵多管閑事,其實還是窮熱心。

什麼樣的經曆,能讓一個人由心冷到骨子裏?伍雀磬自重遇後所有的感歎早已用盡,她此刻反而更想喚回他。

當年的真相沒有這麼快揭盅,但至少有一半可能他還是他不是麼?

哪怕現實磨冷了人心,但隻要初衷不忘,本心自然還在。

又哪怕隻為近幾日苦哈哈的窮折騰,伍雀磬也是時候替自己爭取一下了。

“不如你我定個賭約,如果我能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你一個不近人情的高要求,馬叔叔就要滿足我三個願望,還要對我好點。”

“我沒有不近人情的高要求,”其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馬含光冷冷道,“是少主不夠格而已。”

“你叫我一聲少主,愛護有加不強求,但起碼的尊重總該有吧?”伍雀磬也是糟了心,“馬含光你別欺負我年紀小,要麼咱們就一拍兩散,要麼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