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昏,紀征沒有察覺到他的手在口袋裏摸索,等到紀征察覺到他鬼祟的動作時,腳下已然起火。
原來這個男人往橋洞下鑽的原因是橋洞下擺著一隻破舊的汽油桶,地麵淌滿了油桶裏的殘留,剛才他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點著了橋洞下的一片草地。
紀征的褲腿也沾了汽油,火苗瞬間吞沒他的雙腳,火勢燃的又凶又猛,紀征下意識撲打身上的火苗,原本被他擒住的男人趁機爬起來往前瘋跑。
紀征連忙去追,卻發現他從橋洞另一邊滾下斜坡,不見了蹤影。
橋洞下的火還在燒,並且麵積越來越大,不遠處的草叢裏還擺著幾隻廢棄的油桶,如果引燃油桶,很有可能會發生爆|炸。
紀征折回去滅火,附近的居民聽到動靜,紛紛打著手電筒提著水桶趕了過去。紀征趁亂離開失火現場,走到橋洞另一邊接著火光往下看;斜坡至少五六米深,兩旁是雜樹林,樹林接著一片平房,裏麵的深巷小路錯綜複雜,隨便往犄角旮旯裏一貓,除非牽條警犬,不然不可能再把人掏出來。
紀征隻能背對著救火的人群順原路返回,撿起剛才扔在草地上的西裝外套,沿路邊回到停車的地方。
他打開車燈看了看右臂的傷口,傷口不深,三四公分長,不值得去醫院。於是他直接駕車往家裏開。
把車停在小區樓下停車場,他用西裝外套裹著手臂,提著蛋糕上樓了。
開門的是吳阿姨,吳阿姨接過他手裏的蛋糕,道:“小蕖已經睡了。”
紀征往一樓臥室看了一眼,問吳阿姨:“我記得您以前是護士。”
“是啊。”
紀征指了指書房,道:“幫我個忙。”
吳阿姨跟著他來到書房,看到他胳膊上不輕不重的一道刀傷,駭了一跳:“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啊!”說著已經從書房裏找出醫藥箱。
紀征坐在書桌後,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按著手機淡淡道:“消一下毒,然後包紮就行了。”
在吳阿姨用碘酒幫他傷口消毒時,他又給夏冰洋打了一通電話,通倒是通了,但還是沒人接,第二次打,依舊沒人接。他有些乏累地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看著吳阿姨往傷口上撒藥粉。
他手臂的傷口扁平,創源光滑,目測長度不超過兩厘米。他的父親是退伍老兵,愛好收藏軍刀,他受其感染,也了解過一些國內外的各種軍刀。而剛才在橋洞下碰到的那個男人用的刀似乎和父親曾收藏的一把軍刀有些相似……
“紀醫生,你手機響了。”
紀征想的出神,經吳阿姨提醒才發現手機在桌子上震動。
是夏冰洋打回來的,紀征接通,還沒說話就聽到夏冰洋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喊道:“蹲下蹲下!抱頭!”
背影音呼呼通通,人聲嘈雜。
“那個黃毛,我讓你蹲下你他媽聽到沒有!東子,把他銬起來!”
紀征撐著額角,聽著夏冰洋在電話那頭生龍活虎地罵人,本來神色疲憊的臉上泛出極淺的笑意。
遲了好一會兒,夏冰洋才喘著粗氣道:“紀征哥。”
紀征輕聲問:“忙嗎?”
“不忙,你有事?”
雖說不忙,但他聽到夏冰洋又咬牙‘嘶’了一聲,不知衝什麼地方低吼了句閉嘴。
紀征察覺到他那邊的狀況不樂觀,所以直接切入正題:“我剛才在718舊橋洞撞見一個人。”
電話那頭的夏冰洋在滿屋子的雜亂裏翻正一把椅子,往椅子上一坐,無視蹲在牆邊盯著他的七八雙仇視的眼睛,有意壓低了聲音:“你去舊橋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