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豐端著幾隻洗幹淨的茶杯和泡好的茶水來倒茶,把幾隻茶杯倒滿就束手站在一邊。
在臥室裏的警察忽然喊了一聲:“閔隊!”
閔成舟快步走過去,警察交給他一杆三連發單管獵|槍,並且褪出了子|彈,彈夾裏隻剩兩顆子|彈。
警員說:“少了一顆。”
紀征也聞聲趕了過去,但沒有喧賓奪主地踏入臥室,而是站在臥室門口向裏麵看著,也看到了被警員拿在手中的那支獵|槍。
閔成舟一眼認出此時躺在警員手中的子彈和射在翟文剛後腦勺的子彈一模一樣,但是否就是由這支槍射出,還要等彈道結果分析。
“在哪裏找到的?”
閔成舟低聲問。
警員指了指床底下:“藏的很深。”
閔成舟沉著臉走出臥室,回到陳佳芝麵前,看著她問:“陳女士,八月四號晚上你為什麼忽然回娘家?”
陳佳芝道:“家裏沒人,回去還能熱鬧點。”
“你兒子每天放學後還得回到這個家,難道你不管他了嗎?”
陳佳芝依舊很冷淡:“他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
此時警員拿著那支獵|槍從臥室裏走出來,把獵|槍裝進證物袋,這一幕被陳佳芝看見了,她臉色猛地一恍,忽然間慌亂起來。
閔成舟把她這幅樣子看在眼裏,道:“陳女士,你得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陳佳芝忽然跳起來,像是急於替自己開脫,但是一時組織不好語言,隻笨拙地說:“不是,不是,我......”
兩名刑警走上前握住她的胳膊要把她帶進停在門外的警車裏,陳佳芝口不擇言地嚷了一陣,其中夾雜著髒話,臨上車前叫道:“他的相好那麼多,哪一個都恨不得殺了他!”
陳佳芝被帶走後,搜證和走訪工作還在繼續,院內外的警察引起了全鎮的轟動,裏裏外外都各有各的忙碌。
紀征旁觀到現在,察覺到自己在場對現場勘查人員不利,於是找到正在向翟文剛鄰居問話的閔成舟,向他草草打了個招呼,隨即開車走了。
離開盧葦巷沿著唯一公路駛向上山的方向,紀征又經過了白鷺鎮中學。此時還沒放學,學校內外都沉寂無聲,天上忽然響起轟隆一聲雷響,大片的陰雲墜的更低,滿山的樹木隆隆作響,雨滴一顆顆地從天上砸了下來。
紀征順著車窗往外看,看到和學校和一片偌大的稻田相隔的居民區,在居高臨下的角度還能看到一條巷子裏停放的幾輛警車,和擁擠的人群。
一隻美麗的白鷺從稻田上飛過,遠遠停在田邊的濕地裏。風雨中的白鷺有種遺世獨立的美感。
他看著那隻白鷺,直到它消失不見,才驅車上山。
上山的途中,呼嘯的山雨越來越張狂,路邊的斜坡不斷滾落泥水和土塊,雨中的能見度太低,紀征中途下車查看路況,僅下車幾秒鍾就被雨澆了個濕透。
他在路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酒店,把車直接開進地下車庫,在車庫乘電梯上樓,回到房間發現空無一人。
他立即用房間座機播出吳阿姨的手機,吳阿姨說她和邊小蕖在六樓遊泳館。他這才放心地掛了電話,正要脫下濕衣服進浴室洗澡,門鈴忽然響了。
他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燕紳。
燕紳看到他渾身濕透的樣子,眉毛一挑,顯得很愉快:“淋雨了?”
紀征把他讓進來,然後關上門,摘掉眼鏡往後捋了把濕淋淋的頭發,問他:“有事?”
燕紳看著他被雨水浸濕的臉,不得不承認紀征的臉比滿山風雨還要蔚然深秀。雖然他早已經看習慣了紀征這張好看的臉,但是紀征偶爾露出和平時不一樣的表情和模樣,給人的視覺衝擊力還是挺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