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我拉娘進屋。
可我越拉,娘親越往外蹬,急的紅臉都快變白臉,“別扯了,我要是不去,明天就要出大事了。”
大事?!我定住,不對,娘親大大的不對。我瞪著她,“娘,你快說什麼事,不然我跟爹不會讓你出門的。”
娘親繃著臉,“哎呦,我哪裏知道你會邀請龐侍郎,我想你早點出嫁,便借著生日讓尚書大人的夫人把相親的對象帶來讓你們相看,這要是被龐侍郎撞見可怎麼辦才好?”
我無語,鬆開手看著娘親火燒屁股的衝了出去,爹爹也跟了出去之後,歎息著回房。還真是慶幸自己沒給娘親玩生日驚喜,若是那樣,到時候“驚喜”的不僅僅是娘親,恐怕連我自己都要“驚喜”了。
第二天,龐智一大早就蹬了門。一身青色儒衫,笑的彎彎的眼睛,格外明亮。他拎著文房四寶,身後的小廝還抬著一個大紅箱子。
娘親迎他進門,明顯的丈母娘看女婿的審視目光,打量的讓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娘,你別那麼盯著人家,多害臊啊。”我在娘親身後扯她小聲說道。
娘親轉身一瞪我,笑著招呼龐智喝茶,眼睛接著放肆的上下飄動。“龐侍郎,聽聞你父母早逝,不知還有什麼親人在身邊嗎?”
“我家人丁單薄,就是有也是遠親,不常聯絡。”
“平日都喜歡幹些什麼?你伯父日常就愛喝口小酒,你若也是喜歡,可時常過來陪他。”娘親笑著說。
我汗,我爹出了名的滴酒不沾,什麼時候愛喝小酒了???
“晚生還真想時常叨擾,可是我不善飲酒,實乃可惜。”
娘親一聽,忙道:“不可惜,不可惜,不喝好。龐侍郎今年也二十了,不知可有成婚的打算?”
“娘……”我嬌羞的喊她,看著龐智笑的彎彎的眼睛,更是害羞。
龐智憨笑,“常伯母,隻要拂弦點頭,晚生樂不得明日就娶她過門。”
我大窘,跺腳轉身,心裏卻是喜滋滋的。
我進房半刻,丫頭便來喚說甄淑妃來了。我複又回到廳裏,龐智不知說了什麼,姨娘和娘親捂著嘴笑,爹爹在一旁也是麵有喜色。
“給姨娘請安。”
姨娘起身拉我,“在自己家哪有那麼多禮數,你這個孩子就是太規矩。當初我介紹龐侍郎給你的時候,還猶豫著你們兩個規矩的孩子會不會太沒趣,可誰知龐侍郎是這麼風趣的人,剛剛他跟我們講你二人去占卦之事。拂弦,姨娘這可要說你了,你就是再不願早成婚,也不能瞞著家裏啊!”
我垂頭認錯,斜眼瞪視龐智,敢情你趁我回房,立馬變了奸細。
他偷笑,一副賣乖的樣子。
姨娘跟我們說了會兒話,便把話題扯到了定日子上,最同意的自然是娘親,龐智一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態度極得她的歡心。
“我看下個月初十下定如何,十日是個大日子。”
爹說:“不行,初十是拂弦爺爺的生祭,不好。我看六月初六這個日子好。”
“不行,離六月還有三個月呢!下定等三個月,成婚不得明年!不行不行。”娘馬上不同意。
姨娘附和著,“是有點遠……”
“什麼日子遠,讓愛妃如此頭痛。說來給朕聽聽。”
“陛下?!”姨娘歡喜起身,爹爹跟娘親馬上迎駕。我發怔的看著陛□後的裴三郎,心裏怦怦的亂跳。
龐智扯我跪下,臉色亦是發青。
“嗬嗬,都起來吧!朕今天也算是微服出巡了,還是借著裴將軍的令牌出的宮。”陛下拉起姨娘坐到上座,玩笑的說:“這小子滑頭,朕說讓他帶我逛逛,怎知他竟把朕領到常太傅府上了,嗬嗬嗬,朕看他是假公濟私,想來看常侍讀。”
陛下話音一落,爹娘的臉瞬間沉了,我忐忑不安,龐智的眼裏似有怒意。
“哎,龐侍郎也在,還真是巧。嗬嗬。愛妃,你們剛才說什麼日子遠,說來給朕聽聽。”
姨娘笑語,“我們正說拂弦的婚事,今日想定下下定的日子。”
“哦?裴將軍,朕都答應給你賜婚,你怎還要勞朕的愛妃給你們定日子啊?”
裴三郎冷冷的看我,並不回話。
姨娘一時怔住,不知如何解釋。
龐智起身,再次跪下,“陛下,與拂弦定婚事的不是裴將軍,而是臣。臣與拂弦……”
“陛下,臣有事情奏。”裴三郎同時跪下,高聲道。
陛下含笑,“裴將軍有何事?”
“陛下曾答應臣,隻要臣有心愛之人,陛下定會賜婚。今日,臣想跟陛下請婚,請陛下將常拂弦許配給臣。“
裴三郎的話像是一根棒子敲在我的頭上,我身子一晃,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得意的神色,似乎在說,我說的,你不會嫁給龐侍郎。他居然這時候請婚,他好卑鄙。
龐智明顯也被唬住,似有恨意的看著裴三郎。
陛下大笑著開口,我的耳朵嗡嗡而響。不行,我絕不能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