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易之虞那房間出來,以為下人說的沒什麼能偷,是指易之虞房間裏那種情況——那可是真沒啥好偷的。

空空如也。

可現在一看,原來除了易之虞那裏,其他都還過得不錯。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下人說的沒什麼好偷,是和易家別的地方比。

至少現在易之虞住的主院裏,樣樣都是豪奢精致,一點兒都沒含糊。

這麼一比較,易之虞以前的日子過得可真糟糕。荊照秋的腦海裏,簡直已經描繪出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形象,然後他那顆老父親的心稍稍疼了一下。

荊照秋瞬間對這易家的其他人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了,他悶l哼兩聲,對失竊了什麼絲毫不在意。下人說什麼也沒仔細聽,光是自己一點點認真看過去,還非要和易之虞那間房間一點一點對比。這裏用的黃花梨木,他那邊才是普通的櫸木,這裏多了一件玉器,他那邊又比這裏少了一幅名人字畫。

一樣樣計較過去,顯得荊照秋不知道多小氣。可沒辦法,他這時候就是這麼小氣。荊照秋這種性格,就是那種極易溺愛孩子的性格。光看他平日怎麼對啾啾的就知道了。

自己家啾啾怎麼都是可愛的,一個弄得不好,孩子就要被養歪了。好在,易之虞和他教育孩子的理念是互補的,同樣是愛孩子,易之虞就顯得嚴厲理智許多。

而此時,荊照秋看易之虞就是這種心態。自家的男人好像被欺負了,荊照秋看著不知道多心疼,簡直想穿到易之虞小時候給摸l摸頭。

尤其在那下人還不知收斂地順便講起了易之虞小時候的趣事。什麼易三爺小時候偷偷地跟著教箭術的武師自學射箭,甚至還能自己造出弓來,後來被那武師發現,認為是不可多得的學武之才,非要收三爺為徒之類的,下人說得眉飛色舞,可荊照秋的眉頭越來越擰巴。

什麼!?為什麼小孩子還要自己做這些?荊照秋直接忽略了這中間有易之虞主動的成分在,心裏生出了怨氣。

“走吧。”

下人說到一半,還沒說完,猛地被荊照秋打斷,還有懵。不過看荊照秋臉色不太好,不敢再說下去,趕緊閉上嘴。

而荊照秋已經抬腳便走人,再不管這裏被偷什麼東西了。

荊照秋回去後,心裏就琢磨著要給易之虞一點補償。補償什麼呢,他心裏嘀咕著。說起來,他都好久沒親自下過廚了吧。說幹就幹,趁著易之虞還沒回來,荊照秋忽然殺到廚房裏要親自下廚。兩大廚嚇一大跳,連忙就要攔住,連連說,侯爺啊,這種粗活我們來幹就行了,您休息一下吧。

荊照秋擺擺手,很是堅定,於是兩位專業大廚就淪為打下手的,給荊照秋切菜端盤。要說廚藝,雖然荊照秋做飯也不錯,但和真專業的大廚相比,還是遜色許多的。

而且,易之虞找來這幾個廚師,去掉做麵點點心的那個暫且不算,哪個不是名廚,那手藝抵得上宮裏的禦廚。因而,荊照秋就越發不可能下廚,隻偶爾自己做些小點心,或是指派大廚們研究新菜式。荊照秋見過的菜式可比這些大廚見過的多,他指點幾句就給大廚們帶來很多新的想法。

當然荊照秋幾乎隻是動動口而已。

廚師都這麼能幹,還要他動手做什麼,荊照秋可是很努力地在當一個有錢的不用幹活的富老爺呢!

所以,身為易家主人如今又被封了侯的荊照秋下廚,可把他們急壞了。被打發去切菜的大廚擦擦汗,有些捉摸不透這些主人的想法。好好的主子不做,非要來幹活,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大廚指的不隻是荊照秋,還有偶爾會過來親自燉湯的易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