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小蘇呀。”小孩正處於換牙的階段,牙齒漏風。
“嗯。”阿肆極力想要讓自己處於冷靜的狀態,至少要冷靜地回答,保持自己的體麵和尊嚴,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可說出口的話還是那麼冷冽,他該溫和一點,小女孩很可愛,其實他該更溫和一點。
小女孩怯生生的,顯然有點怕阿肆。二哥拍拍她的背,讓他不用怕。
“這是爹爹最好的弟弟,他很好,妹妹不要怕。”妹妹是指小姑娘。二哥的姨娘家鄉的口音裏叫女兒就是妹妹,阿肆還記得這個地方。他在離開易家之後,曾經去過一次。
大約還是執著於過去,想拚命抓l住一點和他有關的東西,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阿肆強顏歡笑,但還維持著談話:“你、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
阿肆有一刻甚至要搖著二哥的衣襟,撕開他這冷靜的外表,看看他的內心是否如他的表麵一般,毫無所動。對於阿肆長達多年的思戀,或許對於對方來說隻不過是一種苦惱,一種甚至要用死亡來逃離的煩惱。
也就是這一刻,阿肆冷靜下來。對的,這是他單方麵的思戀,思戀就是思戀,與思念的那個人那件事毫無關係。他在思念的同時,對方不能感覺到分毫,一切隻是他自己的情緒。
可冷靜與想通並不能完全排解他內心的一絲憤怒。是的,在這一刻,他對他愛的思念著的這個人,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憤恨。憤恨對方對自己的輕視,與自己的不辭而別,對自己的有意逃離。這令他出離憤怒,怨憤忽然占據阿肆的理智高地,他脫口而出。
“我不好。”
想念著一個始終不曾想念我的人,這樣的我,一點兒也不好。
二哥的手指輕輕l顫唞。這是他最怕的,他有意的逃離隻是希望阿肆能好好地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在追逐他的道路上做無畏的犧牲。
很顯然,這似乎沒有用。
“阿肆……”二哥張嘴想說什麼,阿肆卻搶在他前頭。
“我不好。”他再重複了一遍,“你結婚了。”
這是兩句根本無法聯係在一起的話,但二哥聽明白了。你結婚了,所以我不好。
二哥與生俱來的對這一個弟弟的偏愛之心在這一刻同樣無聲地譴責著自己,不是這樣的,他不是想讓他不好才做出這個選擇。畢竟在當時……
“當時,他們並不知道二哥不是親生的。”易之虞再次對荊照秋說明,“所以他很痛苦。”
將自己的弟弟帶到一道找不到出路的幽暗的路,這是對生來溫和的二哥最大的打擊。於是他隻能割舍一切,放手離開。可顯然收效甚微。
麵對阿肆的無言控訴,二哥顯得極其狼狽。半晌他才擠出一個對你結婚了看似合理的回答:“你看到了,我三十多歲了。”
三十多了,所以應該結婚了,這很合理。這是二哥的意思。
合理卻不合阿肆的心。
又是長長的靜默。
而易之虞與荊照秋說著最後的內幕。
“老二銷聲匿跡後,最初是離開京城的,後來卻決定回來。所謂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最不易察覺,他回到了京城。”
並且遇到了一個女子,一個很普通的姑娘,兩個人很合拍,最後他們成親了。易之虞沒有去參加過婚禮,據說他們的婚禮也是簡簡單單,沒有過多的點綴,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著。
“那那個女子呢?”荊照秋疑問。
“死了。”那個女子命不太好,難產而死的,留下一個小女嬰。大約是難產留下的陰影,小女嬰被老二藏的很好,連他都沒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