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沒有回答，隻是取出一個茶杯洗淨，往裏添了些茶水。
淡淡的茶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有苦澀也有甘甜，像是在品嚐人生百味。
“不回答？那我自己進來了。”
九千歲一身火紅衣裙，精致的眉眼小巧的唇，看起來是那種清冷美人，烈火一般的紅都隻能用來襯托她那驚豔絕倫的美。
“真是，好多年都沒見了啊……”唇瓣蠕動幾下，三七眸光飄忽，似乎是在懷念著什麼。
從她與自己道別那一天開始，已經有好久好久沒來了。
他的店一直沒挪位，而她卻是找尋不到蹤跡。
九千歲提著裙擺慢吞吞地往一邊放著的老舊藤椅那走，“最近我配置出了一個新的酒方子，試驗出來效果還算不錯。”
說完又嘀咕一句，“就是材料比較難找。”
哦？看來我們的小丫頭又做了什麼好佳釀，可有我的份？”三七恢複了和往常一樣的笑容，仿佛剛才根本沒有想過什麼。
九千歲手上掐了個法訣，兩壇刻著兩個字的酒立刻出現在手上，她遞了一壇給身邊的人。
他接過酒壇，打開封口輕嗅，隨後誇讚道，“好酒。”
九千歲躺在藤椅上像個葛優癱，手上卻是不忘記打開酒壇飲一口。
“這酒，我管它叫‘醉生夢死’。”說完，她自己不禁笑了笑。
醉生夢死，何日方休。
“醉生夢死啊……”三七痛飲一大口，“好名字。”
九千歲麵上泛著些酡紅，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怎麼的。
她打了個嗝，“我還是放不下他，這些年一直苦心鑽研釀酒配方，隻是為了分些心思不去想罷了。”
三七笑了笑，“放不下，便放手吧。”
少女笑了笑，是啊，那樣對大家都好。
接著，兩人便是再沒說話，隻是各自飲著手上的那壇‘醉生夢死’。
過了許久，她準備起身時，發現三七似乎睡著了，神情放鬆地閉著眼。
她就這樣看著他，慢慢湊近，再湊近。
男人嘴邊帶著笑，似乎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他的睫毛很長，可長相卻並不偏陰柔，而是帶著幾分溫和。
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精致而又令人著迷。
他的呼吸平順，應該是真睡著了。
九千歲看了他很久，久到連她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直到外麵一隻頭上長著幼苗的粉衣花精走進來，她都沒察覺到。
“尊上，時間到了，該啟程了。”小花精道。
“好。”她卻是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你先出去等著。”
“是。”小花精應著退下了。
她單手托腮，看著麵前進入熟睡狀態的三七，手不自覺地伸上去摸了摸他的臉。
雖然是神仙，但力量再強大，也阻擋不了他身上不斷襲來的疲憊感。
這次喝上一壇醉生夢死，倒是讓他放鬆了一回，不過還是便宜他了。
這麼好的酒，喝完居然睡著了。
九千歲想了想，手上掐法訣又拿出幾個酒壇放在桌上。
她一拂袖，轉身離開了這裏。
但願以後還能再見。
在她走後，三七卻是睜開了眼。
他並沒有睡著，那酒固然能放鬆他的全身，可一有人進來，他就會有所感應。
看著桌上的酒壇，三七笑了笑，拿起它們準備找個地方收好，卻發現了藏在下麵的小字條。
【這幾壇靈梅釀拿去調養身體，就當是對以前的謝禮。——九千歲。】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輕輕呢喃著，像是在對這張紙條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性子啊，不過心意，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