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媯給您請安了。請您不要責備令徒,其實是我百般求了這位張先生帶我進的藥王穀,您若要怪就怪我吧。”
這就是蘇媯的聲音?李月華感覺心都要從胸腔跳出來了,她本來腿有傷站不起,可激動之下竟然撐著扶手站得直挺挺的,此刻如果給她一雙翅膀,她簡直都能飛出去。
許是見了美人發不出邪火,劉神醫的聲音竟然緩和了許多:“你找我做什麼!我認識你嗎?嘿,你咋還跪下了!”
“聽聞您妙手 回春,小女之母臥病在床有些年頭了,隻要您能治好她,我蘇媯願肝腦塗地的報答您。”
“不治!”劉神醫的聲音忽然變得冷酷異常,他甚至有些疾言厲色地喝道:“快走!這不是你小姑娘該來的地方,我警告你,趁早快快離去,否則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我可不管!”
聽蘇媯這話,她多半是被張公公騙來求神醫給母親治病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哄了來,決不能被姓劉的故意趕走!李月華情急之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她頭上,身上發著虛汗。她忽然害怕了,如果這個失去這個機會,那麼這輩子就完了。
“你往哪兒爬?”韓度一把將李月華從地上撈起,他鐵青著臉靠近女孩的頭,男人身上好聞的茶香衝入女孩鼻腔,隻見韓度冷冷道:“你給我老實地待在屋裏,我親自把蘇姑娘送走。”
李月華就像條被抓在手裏的魚,魚想要水,她想要那張臉,就算不去複仇,她也想做個完整的女人活下去,她使勁兒扭動著身子,瘋了般大喊大叫:“你幹嘛!?你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許是裏麵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邊的人,門被打開,帶著一股清晨獨有的甜美之氣,李月華終於見到了心念了有幾百年的蘇媯!
五百年有多久,佛說,刹那芳華!
蘇媯的臉確實有一種讓男人舍不得移不開眼睛的魅力,明眸皓齒,膚如凝脂,濃蛾淡靨不勝情,愁眉翠斂山橫,隻是勾勾嘴角,便是傾國傾城。她梳著‘雙鬟望仙髻’,並無任何金銀簪釵,隻是繞雙鬟纏了長長的發帶,便顯得她如從畫上走出的飛天神女般,步步生蓮。從半舊的‘緋羅蹙金飛風背子’和兩隻幾乎沒什麼花紋的銀鐲,便能看出她雖說是生在侯門,可生活並不如何金貴,是個麵兒上的小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蘇媯緊緊地吸引著,除了韓度,在韓度眼裏始終是懷裏狠毒的醜女。他將李月華抱得更緊了,隻是輕輕瞥了眼蘇媯,便不屑地冷哼道:“請蘇姑娘出去,我和我侄女不想看見你。”
蘇媯俏臉一紅,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進退,被一個英俊的男子當眾說重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而這邊的李月華此刻簡直快被韓度氣瘋了,她伸長的手抓住了書架,呼啦一聲響,連書帶架子被李月華給硬生生扯倒,什麼《傷寒雜病論》、《千金方》等簡牘一股腦砸向兩人,可是這些重物全都讓韓度承受了,他不願再讓懷裏的女孩受半點傷害。
“姑娘!”蘇媯忙奔向被砸倒的兩個人,她一麵扒拉李月華身上的書籍木箱一麵急道:“受傷了嗎?”可當她錯手拉開李月華的冪離紗看到一張支離破碎的臉時,當即花容失色地嚇得大叫。
韓度慌忙將李月華滑落的紗給女孩裹在臉上,他把女孩一把摟進懷裏,不分青紅皂白衝蘇媯吼道:“叫什麼叫!你把她嚇著了!”
蘇媯迷人的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她低頭嘟囔道:“對不起,我,”我真被這張臉嚇到了。
氣氛有些尷尬,張公公本來想過來打打圓場,可當他看到李月華拚命給他使眼色時,心裏立刻了然,他咳嗽一聲,邊往過走邊笑道:“公子,這可就是您不對了。人家蘇姑娘可是好心過來扶小姐的,您何必衝她發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