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老天爺卻告訴她,你根本不配擁有。
不,不該這樣,原本就不是這樣。真正的原因,就是你太弱小,沒有力量去保護你愛的。罪魁禍首是權利,誘人而邪惡的權利。
所以事實並不像蘇婉說的那樣,老爺這麼做,有他的原因,最起碼蘇家現在沒有像李氏王朝那樣一敗塗地,不是麼?有時候犧牲了一些東西,就會得到一些,雖然很公平,但也很殘忍。不過這條路還很長,見多了,學多了,李月華還能站起來。
六幺擔憂地看著自家姑娘,她終於忍不住哽咽道:“姑娘,別信她的話,她是知道王賓明兒要抬了你去,所以才過來故意慪你的。”
蘇媯將臉上的冰涼拂去,淡淡一笑:“我信她,為什麼不信。人若犯我,斬草除根。走吧,我們到大爺那兒坐坐去。”
長安的日頭太毒,地磚都龜裂出一道道細縫,螞蟻慌慌亂亂地成群奔走,蟬竭盡全力在嘶吼,一切的一切仿佛在醞釀著場狂風暴雨。
老大還在歇中覺,本來沒人敢去吵醒他,可是如今炙手可熱的七姑娘登門了,就算被閻王爺暴打一頓,不也還得硬著頭皮上?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後堂想起,是老大來了,他身後緊跟著伺候的丫頭小廝們,捧長衣的,端茶的,提鳥籠的,應有盡有,真像個貴的不得了的爺們了。
也是,現如今蘇府全權由著老大做主,他的吃穿用度自然要上一等。不光這些,老大連做事風度仿佛在一夜間也有了氣派,他慢悠悠地舉起小指,嘴撮了個響哨,邊逗鳥邊拿著架子道:“小妹來了呀。聽你嫂子說,你身子不舒服,想要過一年再進王家門。”
蘇媯四下打量了番這屋子,牆上懸著把焦尾琴,立地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裏插著拂塵和 卷好的宣紙,是按照老爺的喜好布置的,老大還算有心。
“小妹有幾句要緊話想和哥哥商量。”
老大看見蘇媯勾著唇若有所思地笑,他立馬會意,狐狸眼微微眯住,懶洋洋地揮手讓所有人出去。
“小妹要跟哥哥說什麼,這下沒人了,你可勁兒說吧。”
蘇媯微微一笑,她端起小幾上放的茶杯看,杯底刻著‘沈大晁製’四字。
“哥哥這茶具是出自本朝製瓷名家沈先生之手,想來價值不菲。”
“那是。”老大得意洋洋一笑,不禁眉飛色舞道:“不光這茶具,你放眼我這屋子瞧瞧,哪一樣俗了。”
蘇媯抿著嘴羨慕地點點頭,雙眼帶著些許崇敬之色:“小妹知道大哥是個有胸懷大誌的人物,而這長安滿是達官貴人,哥哥要結交他們,肯定要大出手筆,免得被他們笑話不是。”
這話正好說在老大的心坎上,他一拍大腿,誰知竟把自個兒的手給拍疼了。老大搓著手,不住地點頭,對蘇媯笑道:“爹以前老罵我不學無術,胡亂揮霍,他哪裏知道若要結交上長安城裏有本事的大人物,不給人家掏點幹貨,誰搭理你呀。還是小妹聰明,怪不得爹說你是蘇家最後一個明白人兒了。”
蘇媯低頭淡淡一笑,但她忽然歎了口氣,滿眼盡是可惜無奈之神色:“這若是放在以前,咱們家是千金萬金的有錢,不過花點散碎銀子請人吃頓好的,倒也罷了。隻是現在爹已將全部家私都交了朝廷,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好了。”
蘇媯這話,又像一根悶棍打在老大的心頭,他不禁脫口而出:“就是,爹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竟將自己的家業孝敬了別人,依我看他是老糊塗了。老六走了不算,家裏還有三位妹妹尚未出閣,更要命的是嬋姐兒是要嫁給三王爺的,現如今咱家這麼窮,我如何能掏得起嫁妝。”